第三章 江郎上一世欠你的我拿自己还给你(1 / 3)
雁荡山整个风天雪境,忽然在我眼前花了一下。
被黑雾卷入他怀中时,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掌中藏匿的“无垢”掉落到了何处。
那日密室中,谢明台告诉我,他如今修为已是……
——渡劫。
叶疏在后森然道:“放下他!”
他挥出一道冰雪剑意,穿透了萧越的心口。我感到萧越在我身后一阵痛楚痉挛,双臂却铁索般绞紧。
漫天的白在我眼前缩小成一个点。风声也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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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撕扯般的眩晕后,我从半空跌落到一间黑森森的殿阁中。
萧越比我摔得更重,全身骨骼一声裂响,手却仍不屈地向我伸来,用一团极稀薄的魔气托住我。
他苦笑道:“叶师弟这万古同悲剑,使得越发精湛了。”
又痴痴望向我:“随云,摔疼你了。”
我忍着腿上剧痛,起身道:“不疼。这是哪里?”
萧越轻轻吐出一口气,似欲隐瞒,但最终只抱愧道:“……极焰魔窟。”
我本该扮出大惊失色模样,补全我刚刚还魂的设定。然而实在不善作伪,只垂眸道:“大师兄,你入魔了。”
我看向他眼瞳中那一圈血环:“你现在是孟还天么?”
萧越脸色本已苍白如纸,闻言更惨淡了几分,急道:“我……”
话到半途,他目光忽凝住,怔怔道:“你受伤了。”
叶疏大乘巅峰境界,只比他稍逊。他性情一向冰冷,剑意精纯之极,我只被一丝剑气擦身而过,右腿几乎从中切断。
我咬牙道:“不碍事。”
萧越哪里肯听,立刻要过来看我伤口。他身上创伤更重,一步也走动不得,惶急之下,竟一步步向我爬来。
我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怅叹道:“大师兄,我真的没事。”
萧越手足并用,终于爬到我身边,血糊糊涂涂绵延了一地。他仰面看我,眼中柔情无限:“从前你最爱说你没事,我也当真了,最后却令我那般后悔。今后我再也不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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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安置在一间柔软精致的屋子里。几个老魔医萦绕在我身边,替我尽心诊治。
萧越先前几天不见,听下人说,他魔息散乱,那一剑几乎去了他半条命,不知多久才能恢复。后来就天天过来,起先只在门口问候。见我不赶他,便小心翼翼开始靠近,给我放帐帘,吹汤药。半夜醒来,见他坐我床边,一动不动看我,最后柔柔轻笑一声,伸手替我掖好被角,这才放心去了。
这日我在帐中换药,侍女刚替我除了中衣,他就来了。侍女忙将帘钩放下,搬了绣凳给他,他却不肯坐。我隔着一层梨花轻纱,见他抚胸站在帘外,身形也立不稳,还不时咳嗽,便道:“你伤得重,原该好生将养着,不必天天到我这里来。”
萧越立即站定了身子,扬声道:“谁跟你说的,我早就好了。”虽故作爽朗,话语中的虚弱之意却藏也藏不住。他自知隐瞒不过,虚虚笑了一声,又低声道:“随云,你别赶我,我在这站一会儿就走。我看着你,伤便好得快些。”
他在旁人面前一向是翩翩君子,恪守礼节,从不当众说这些言语。我当着侍女的面也不便发作,只道:“那也由你。”
萧越便有些讪讪不自在。
侍女在旁掩口笑道:“尊主,你是如何得罪了随云公子,这样做小伏低,人家也不理你。你替人去七心门求医,中了镇山大阵九死一生,讨了这半幅药来,公子也只由你。”
萧越忙打断道:“住口。”又轻拢了声音,对我道:“随云,不要听她胡说,我晚上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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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了,我歪在帐中小憩,腿上敷药处阵阵清凉,十分舒适。侍女侍候我午睡时,我便微微张开眼皮,问:“他真的去了七心门?”
侍女脸上微露喜色,忙垂了头道:“尊主不许我们说,公子别为难我们了。”
我勾了勾嘴角,道:“我本是正统道修之体,他要医治我,将我送入七心门便是。就算七心门医不得,叶疏也医不得么?你们尊主破阵不行,倒是会赚人心疼。”
侍女便有些怨色,不与我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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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再唤人时,连叫几声,无人应答。我只得忍痛起身,自寻伤药来敷。拖了一条伤腿十分不便,连拆药纱也费劲。我极力掰扯双腿,似一只待宰青蛙,形状甚是不雅。
风移影动,萧越飘然而入,却止步帐帘一臂之外,端方守礼。我隔纱看他朦朦胧胧,轻轻叹一口气,道:“既来了,不如进来帮我。”
梨花纱一张一落,他已进入帐中来,不言不语,盘坐在我身前,将我一只脚踝握起,搁在一边膝头。复从碧玉瓶中摘了些药膏,轻轻替我涂抹。
我伤在大腿根,他动作再小心,也少不得有些痒处。我这具身子向来受不住挑拨,一时不自在起来。
萧越一把扣住我大腿,又忙将手缩开,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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