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啪的”一声从床边摔在了地上。
崔昊在他着地瞬间就惊呼着从座位跨了过来,白羝脑袋还在发晕,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他扶着肩膀从地上一把搂了起来,驾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运气不错,虽然是仰着摔下来但没磕到后脑勺,但是因为身体干瘦,没什么肉作落地缓冲,都直接作用在了骨头上,现在疼的够呛。
崔昊看着眼里闪烁着些泪意却咬牙忍痛的白羝,脸上是担心之色,一边温声问“你没事吧”“摔到哪里痛呢”一边焦急地在他身上查看伤处,捂到他头上想看头有没有磕伤的时候,发觉了白羝脸上不正常的热度。
他掀开白羝的额发把手掌贴上额头:“你发烧了!好烫!”
白羝往后退了退,离开了崔昊的手掌。他身上很痛,哪里都痛。摔下来的冲击力大部分都被胳膊和下身抗住,现在他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提不起劲来,下体火辣辣的,许是没有愈合的伤口又撕开了。
但是,身体上的痛是一部分,现在崔昊的关切也让他感觉无力和痛苦。
“我陪你去医院吧,你这烧的好厉害...”青年似乎对他这块捂不热的石头毫无芥蒂,皱着眉毛,表情是很纯粹真切的关心。
医院,他不能去医院,更不能让崔昊陪他去医院。
白羝忍着痛摇摇头,只是说“没事”,面前的青年让他感到局促,作势便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但只是脚在地上撑了撑,他倒嘶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又摔回了椅子。
崔昊看着他,觉得无奈,扶住了他的椅子。意识到白羝似乎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便只是指了指白羝的脚踝,说:“压到脚了?”
说完看了看他便站起来,白羝好像听到人轻叹了一口气,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打开柜门找着什么东西。片刻,又朝他走过来,在桌子上放下两盒药片,说:“我这里没有退烧的药,只有感冒药和发炎药,应该也有用的,你吃一点吧。”说完,他似乎怕白羝拒绝,补充道:“你吃了药也能早点好,还退不下去的话就只能去医院打针了。”
白羝抬抬眼,余光瞥到放到自己桌上的那一堆药和零食,和站在自己身前的高大青年。
崔昊和陆钧宇储东他们为人处事完全不一样,可是看到他,自己却同样的感到绝望。这样单纯良善的人,知道了他肮脏的过去和现在、他不男不女的生理构造以后,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谢谢。”他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干巴巴的道谢,但是对方只是摆摆手说“没事”,突然又像想起什么,抬高了些音量问他:“你还没吃午饭。”
用的是肯定句。崔昊似乎放弃从他嘴里得出什么积极的应答,转身拿了钥匙,对他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开门走了。
白羝看着“乓”的一声关掉的门,他搞不懂,崔昊为什么对他这种人这么好,他又想从自己这里拿走什么呢。
崔昊过了十分钟就回来了,手上提了两个打包盒。食堂和他们隔了两栋宿舍楼,这速度着实够快的。
青年微喘着气,把手上的东西给他放在了桌上,给他讲到:“买了一碗滑蛋鸡肉粥,这包子一个是土豆牛肉馅的,一个是萝卜丝馅的,还有一个卤蛋。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还合你口味吗?”说完就朝他看过来。
青年的脸上沾了些汗,往下流,被浓眉挂住了,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诚恳地望向他,见白羝不肯动作,他苦笑了一下,说:“药得吃过饭才能吃。就这点东西,你别放心上。”说完把饭盒往他面前又推了推,说“快吃吧。”
白羝实在不好说什么,他越来越迷惑崔昊是看上了自己什么才如此照顾他,一个长相普通的穷光蛋,自己什么都没有。
只有这具男人们热衷于侮辱亵玩的身体......
白羝抖了一下。
陆钧宇知道的,储东也知道了,那崔昊呢......他怎么就会一厢情愿地认为崔昊不知道这件事呢。
崔昊看到沉默的白羝突然打了个哆嗦,想是发烧的人畏冷,便抽了一件自己的外衣,自然地给人披上了:“先拿这件搭一搭吧。”
说完,又手脚麻利地去绞了条热毛巾,递给白羝,带着些平易近人的亲和笑容,说:“擦擦脸,你的脸跟花猫似的。”
他作为长兄,在父母亲的要求和培养下,照顾人的一套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体贴,白羝头晕晕的,在崔昊理所当然的语气和动作中接过了毛巾。
他想不通崔昊要什么,又会不会伤害自己,他对于这些人几乎忐忑到害怕的地步。但是此情此景中,还要拒绝对方显得太不识好歹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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