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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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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平稳期,应该是在为最后的成年积蓄力量。阿嘉德有一阵子没有疯窜身高了,这时候的他大概十岁模样。

此时他们所落脚的城市,偏僻地近乎落寞,既远离首都星又远离战场,与文明繁荣双双无关,寂寥地存活也衰败,像极了在这里生活的人。

在这里,席归星会带着阿嘉德一起出门,他们路过长长的逼仄的街,有生活区、有露天的买卖摊位、有垃圾处理处、有唯一消耗着热闹喧嚣的赌场。从家里出来的人说着要添补家用,也许在摊位上与老板斤斤计较,扭头却进赌场输得两手空空。席归星带着阿嘉德目不旁移地路过,这样的事在这里很平常,甚至在每一个地方都很平常。短短一两年,席归星的积蓄已经花得所剩无几,来到这里,是不得已之下的综合考虑。就连席归星最近也在考虑他应该做点什么来养活自己和阿嘉德。

他们在买菜了。

席归星煮得只算能吃,可营养剂算是军方与权力的特供,最起码你要富裕又有些门路。所以在偏远星系,人们依然靠粮食,也格外惧怕战争摧毁一切土地。

卖菜的女人就像很多普通的女人,有自己的孩子,又格外喜欢看别人的孩子。她显然很喜欢这对年轻的父子,特别是阿嘉德的乖巧。

但她忽然发现了阿嘉德不寻常的眼睛。

“啊,这孩子的眼……”

席归星握紧阿嘉德的手,无声安抚他不必紧张。男人自有一套说辞,甚至还坦然交付菜金。

“我们当时没有去医院,他是他妈妈自己生下来的。”

席归星这样说完,女人就一副了然又怜悯的神情,平凡的普通人总是更能共情,席归星无需多言,对方就已为他和阿嘉德编好身世。

因为在这个时代,人类已经实现了对基因的筛查,他们渴望每一个胚胎都是上帝完美的造物。而只有最底层穷困的人才会去不起医院,甚至仍只能延续最原始的脐带胎生,所以他们携带着在这个时代几乎绝迹的基因疾病苟延残喘地躲在联邦的各个角落自生自灭。

女人恐怕就认为,阿嘉德澄黄色的眼睛就源自基因疾病。

阿嘉德不知道他被卖了惨,一听席归星的话,还立刻接道:“是妈妈生的我!”

语气颇为自豪。

险些让老板娘不肯收他们的买菜钱。

因为暂缓的生长期,在这里阿嘉德可以不用全副遮掩地出门,他多少会更开心点,甚至会有一些同龄的小孩来找他玩。偏僻到虫族都未曾惊扰的地方,围困这里的只有贫穷,孩子们从未见过虫族,不会知道他们面前就有一只虫族,也不会排斥阿嘉德的眼睛,因为这里不少孩子可能都有或隐或现的疾病。

一开始席归星并不放心,担心阿嘉德,也担心和阿嘉德待在一起的人类小孩。而阿嘉德从未让席归星失望过,所以阿嘉德有的时候便会在居民区的花园里自己玩耍。

席归星做好饭了,他从窗外望去,看到了阿嘉德,还看到站在阿嘉德身边的陌生男人。

这个陌生的人类,无知地围着一只虫子,看中虫子的可爱,手舞足蹈夸张地哄骗一个孩子的信任,并为自己的即将得逞而窃喜。

席归星都看见了。他摘下围裙,解开袖口,拿起一直藏匿的枪支,下楼。

他走近了阿嘉德和那个男人,而两人都看到了他,一个欣喜一个戒备,阿嘉德正要拥抱他,但席归星略过了他,直接和那个男人打招呼。

“好阵子不见。”

男人很错愣:“什么?”

席归星压下眉,他本就冷淡,此刻更近冷酷,他拥有了威严,是将人踩碾的神。

“我借你的钱,不记得了?还是又在赌场输掉了?酒醉时候写的欠条可不是不算数的,或许我该拿到赌场告诉他们你早就把房子和婆娘抵给了我,他们下次再看到你的时候直接剁了你这双手,把你塞进花瓶,放在来来往往的赌场,还能给赌场招揽点猎奇的客人。”

这个人类男人,嗓音动听,语言恶毒,而且他让赌徒意识到他真的会这样做。赌徒吓坏了,没再看阿嘉德,慌乱而逃,也便忘了确认,他是否真的欠过这人一笔钱财。

这是白天赌场被扫地出门的那个赌徒,席归星瞥过一眼、旁听几句,这是芸芸众生的一个劣徒,也许恰好住在他们这一条路,也许恰好看见阿嘉德,想要贩卖这个孩子。

“妈妈……”阿嘉德欲言又止。

席归星当下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攥着阿嘉德的手,回家时把门甩出很恐怖的响声。他可能把阿嘉德抓疼,他松开了这个虫子的手,阿嘉德却开始局促。虫子想要解释,他或许早就看出那个赌徒的心思,或许他有他自己的办法戏弄那个人类给他教训。

可席归星生气了,一字一句地对阿嘉德说道。

“席璨,你知道你如果被这个赌徒骗走,他会对你怎么样么。他会把你卖给那些生不出孩子的人,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更可能把你卖给赌场。赌场像挑拣货物一样评估你,你如果健康,他会把你训成他们的狗,替他们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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