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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他就一个人坐在桌边,弓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将玉牌上的花纹雕琢清晰。
等日头升至当空,茹宁才弯起腰,将桌上的粉尘擦拭干净。
他仔细收好玉牌,正准备出门洗个手,方从椅子上站起,就听到门外传来极轻的几声敲门声。
“请进。”他以为是来送午膳的厨娘,随意地应了声门。没成想木门推开背后,露出是崔管事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崔管事是府里的老人,自李燕皎封王出宫之后,便一直掌管着燕王府中的大小事体。茹宁离京前,也与他见过几次照面。
他开门时,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
时隔多日,茹宁终于出了这座破败的院落。
路上没有下人,崔管事领着他在前边走,所经之路,好似与他进府那日并无什么不同。
到了王府后门,早有一辆看似低调的马车停在那处。车顶上方支着靛蓝色的冠盖,其上隐约绣着流云形状的银纹,茹宁只看了一眼,便知晓了这辆车的主人。
崔管事转过身,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了茹宁,又跟站在马车前的车夫低语了几句,什么也没同茹宁说,就兀自束起袖子走了。
茹宁在原地站了片刻,等车夫走近前来,弯腰请他上车,他才慢慢挪动了步子。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茹宁却走得有些忐忑。他的一只脚刚踏上辕座,手还没抬,面前的帘毡就被一只葱白如玉的手掀了开来。
车厢里两侧的帘子都没被掀起,光线透不进来,乍眼看过去,空间还有些昏暗,叫人看不大清楚。
即便如此,在帘毡刚被掀的那一刻,茹宁还是只一眼,就看见了文佩疏隐藏在黑暗里的,那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茹宁的动作一顿,车内的人等不到他进来,便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身子。文佩疏那张俊秀儒雅的面庞,便随着他的动作,如抽丝剥茧般慢慢地展露在了茹宁眼中。
他的唇角微抬,面上的笑容带着惯有的柔和,使人见之便如沐春风。
两人的目光于空中胶着半晌,茹宁僵着一张脸,默默握紧了拿着包袱的那只手。
文佩疏的表情却变也未变,他直过身子,自然而然地牵起茹宁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掌,就想将人拉上马车。这时,就连他唤人的语气,都是茹宁所熟悉的。
文佩疏轻声道:“阿宁,快上来罢。”
时空交错重叠,仿佛一切都不曾变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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