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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梦见我的前任。
嘘嘘嘘,别问我谈过几任男朋友,前任嘛,就是上一任啦。
我从去年的十二月份开始记录一切我能醒来记得住的梦境,到现在已经有大概六十份,其中有六份关于他。
这是什么概念?!十分之一!每三十天里我有三天的晚上在想他,太频繁啦!而且都是一些醒来不好说出口的内容...不要往那方面想,你可真是龌龊。
我记得的最清楚的,也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一个梦,就是和他有关。天很蓝,外面闪闪的不知道飘过一些什么东西,很梦幻,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坐在火车里,就是那种地铁的横式座位,什么都不想,就望着外面的风景。火车轻微地晃动着,慢吞吞的向前开,一直一直不停下来...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泡在温水里一样舒适,起来后也没有往日的疲惫,浑身充满了力量。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梦,这可能是我有记忆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但事实是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只有过一个拥抱,更别提靠在肩膀上这么亲密的举动了。不不不,你在想什么啊?我跟他恋爱的时候才初中诶!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是给他发好人卡,我的意思是,他是我初中的时候遇见的最棒的男生。当然,他长得也很帅。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你可能没有想到,他预备刚进来的时候是一个小胖子,还没我高,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我到现在还保留着他吹萨克斯的照片,因为我负责在有活动时拍摄班里每一位同学的风采。
一开始我们只是好兄弟,可以勾肩搭背的那种,虽然我不和他踢球,天气太热了,我不喜欢当烤鱿鱼。我们有段时间都坐第一排,单人单桌,我和他隔一个走廊。那时候初二,我们闲聊,做作业,分享零食。还有那个我不太喜欢的语文老师,她每天穿职业套装一步裙,配套同色的法兰绒“恨天高”,一身蓝,一身橙,一身粉,胸针也是同款颜色,有那么一点乌姆里奇的味道。
这位语文老师有一次布置了一篇作文,叫《吾爱吾师》,我写了一位我在外面上补习班的老师。也是教语文的,刚退休,说话中气十足,挺着个大肚子,皮带一勒,看着像柏油桶。他喜欢手里拿一把裁缝尺作为教鞭,每次问问题时都会先开始说好话,比如“你啊,作文写得不错,灵气十足!”说着还要慢慢从讲桌后踱步下来,给你比个大拇指。接着,你就能看见这老师像招财猫一样,布满鱼尾纹的眼睛眯起来看着你笑,千万不要发飘,一定要小心,捧得多高就摔得多惨,“来,这道阅读分析,你给大家讲讲!”有的同学吃了这大补话后满面红光,但回答得不尽人意。这时候老师就要拿着他的裁缝尺,让那位同学把手心摊开来,声音响亮地打两下。我也被打过,听着响,其实不是很疼。所以我更愿意称之为“爱的教育”,这是让你长记性,下次不要写出那种一看就是糊弄的答案。
我把这个桥段写进了我的作文,一大早交给那位“乌姆里奇”老师。她用我们出早操的时间粗粗看了一下我们组的作业,等我们回来后还在休息时当着全班的面读了我的作文。“来来来,我给大家读一下啊,这就是一篇典型的反面教材!”为什么我能一下子看出是自己的作文呢,因为手写跟不上思路,我拿电脑打字的,这样还能反复修改,不费力。她快速地,不带任何感情地读了一遍那张打印纸。这里我没有说她不好,一般老师们之间读作文时,都是这样的,为了不要让自己的语气影响到别人的判断。
“怎么样?是不是有问题啊?”她笑着问下面的同学,班里还挺安静,没几个附和的。“你写这老师赏人,毛栗子,,打手心,这是体罚!这配做一个老师吗?”我感到有些委屈,因为我在作文中反复强调了,“不痛”,“轻轻地”,这怎么能算体罚...我气不过,拿了自己的作文去找班主任评理。当然,我兄弟也来安慰我,他觉得我写得很不错。
“你这篇文章确实写得很好,我仿佛都能看到那样一位老师,栩栩如生就站在眼前---但是你也知道,鲁老师(就是那位,乌姆里奇,)应试作文教惯了,这作文不是很符合她的眼光...”班主任和我语重心长的说道了一个中午,把我放回了教室。
不管怎样我心里有道坎过不去,我能很肯定,这是一篇好作文。所以我去投稿了,就是那个每星期都会发到学校的《少年日报》,鄙人不才,正是《少年日报》的小记者,不过我是采访大队的摄影。很快,这篇《吾爱吾师》见报啦,同学们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都很惊奇,我更是和我兄弟说我要把报纸送一份给鲁老师。“唉,得饶人处且饶人啦。”他拍拍我的肩,然后又把胳膊架在我肩上了,那时候他已经长开了,又高又瘦,我已经比不过他了,嗨呀好气!
作为补偿,下午上语文课时我和他隔着走廊模仿太阳花玩,《植物大战僵尸》里那个,还哼主题曲。不过很快鲁老师就把我们两个瞪住了,还批评我们敞着校服外套不像话---我们学校校风还是很严的,要么穿短袖T恤,要么穿了校服外套就要严严实实地拉上拉链。我只是有点热而已,教室里空调开太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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