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锅(1 / 2)
“还有多少分钟?”
“三分钟!”
“他怎么样了?救救他,救救他……”女人嘶哑凄厉的哭泣断断续续,仿佛生锈的钢筋在他的耳朵里进进出出。
是谁?
是谁的声音?
是谁在哭?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却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那些焦急的,悲伤的,怜悯的面孔走马灯般迷乱的闪烁。
“女士……请不要打扰我们……”
“小潮,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不要睡……不要睡!”
他的确很困了,但比困更激烈的,是剧烈的干渴,于是他动了动嘴唇,喉中却溢出一股股铁锈般的甜味。
那股甜味浸湿了他的干渴的喉咙,嘴唇,脖颈。
那尖叫声更大了,仿佛磅礴的大雨,噼里啪啦的落在他的脸颊。
闭嘴……
闭嘴!
……
楚韵潮猛得睁开眼睛。
白炽灯的灯光在眼睛中慢慢的聚焦,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从床上爬起来。
一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硬了……”他皱了皱眉。
胯下的性器已经夸张的勃起,体温也明显区别于正常水平。但并不是生病发烧,二者之间似乎有很大的区别,他的潜意识告诉他是另一种,不同的、奇怪的情况。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满手的汗。
他的脑海中莫名的想起了那个母狗一样爬在浴室门口的健壮的beta,流淌的液体,高翘的臀部,绯红的皮肤,迷离的眼睛……
炙热的,湿润的,粘稠的。
和浴室里微不可闻的压抑的喘息。
楚韵潮的手指捻起衣领嗅了嗅,淡淡的蜂蜜味顿时钻进他的鼻腔。
对了,是那个alpha。
那个alpha奇怪的信息素,还残存在他的衣服上。
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想起来了……是叫何焕。
他脱下沾满信息素的衣服,露出光裸的上身,使他的头脑暂时的清醒。
下一秒,又有些迷离的,把脸埋进去。
真像是瘾君子,他居然开始渴望起一个alpha。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楚韵潮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把手上的衣服猛得挥在墙壁上。被粗暴对待的白色的衬衣从墙壁滑下,像花一样的堆在一起。
信息素……他的牙齿咬住唇肉。
直到尝到腥锈的气息。
生理书上可没有记载让beta发情的信息素,但如果他是omega——体温升高、性器勃起、渴望入侵……他现在的情况应该还是浅性发情阶段。
等会儿进入深度发情,应该会像那个beta一样难堪又丑陋吧。
真有趣。
个屁。
他扯了扯嘴角,怪不得白妤会一直强调一定要他去见见这个alpha,甚至不惜以生病相逼。
他那时候就在想,一个没背景的孤儿、不入流的年轻模特,有什么资格让她觉得自己会失去理智的选他做为结婚对象。
原来是觉得,只要是能让他硬起来的,就都可以吗?
那么,那个alpha,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觉得自己能忍受和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共度一生呢?就因为他有钱?就因为白家的地位?
对了,又有什么人在乎白家的外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即使是那些眼高于顶的书香门第的omega,人前再是骄傲美丽,为了和白家攀关系,关上门不也是敞开信息素的跪着舔他的鞋子?
有钱有势,确实是吸引人。
他站直,把拎在手上的衣服全部扔进垃圾桶里,从药柜里翻找出抑制剂和一次性针管。
蓝色的液体在针管中晃动着,楚韵潮靠在墙壁上,抬出苍白的手臂。
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面无表情的绯红的脸。汗水从鬓角流淌,打湿整片下颌,滴滴答答的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赤裸的泛红的身体上,一道整整两指长的蜈蚣似的弯弯曲曲的红色伤口从肋骨往下腹延伸。
真狼狈啊。
何焕……
他闭上眼睛,针管完全没入血管中,冰冷的液体进入,胀痛发麻的感觉在手臂上蔓延。
与之相反的,是完全灼热的身体和从腿上往下流淌的透明液体。
……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一直在叮叮咚咚的响。
楚韵潮把擦头的毛巾扔在沙发上,从桌子上拿起不停闪烁的手机。
这是林斯的消息提示音。
楚韵潮属于那种从来不看也从来不回消息的人,打电话,他也是看心情接。心情好了,听对方说几句;心情不好,直接把手机插酒杯里,因为特别烦的人会一直打电话发消息。
林斯就属于那种特别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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