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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梁爷垂着眸子,冰凉的指尖在那凤凰的纹路上轻轻划过,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又在那盛着私纹的珠子上点了点,看梁炔一副受惊小兽一般垂着头抿着唇,连呼吸都憋住了的样子,嗤笑一声 :“行了,装什么装。”
梁炔瞬间松了口气,赶紧将环在小梁爷腰上的手臂收紧了,头偷偷埋在对方腰腹处蹭了蹭。
小梁爷却无情地伸手把他环住自己腰肢的手硬掰了下来,一手拿着的厚厚一沓纸甩手拍在了梁炔的脸上,声音悠悠飘飘的没有着落:“近些日子你的处事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你自己看看有哪些事情处理不当,晚些给我交一份反思报告上来。”
梁炔瞬间蔫巴,苦兮兮像颗霜打了的小白菜。
梁敬没理他,只是下巴朝着旁边一点:“小晨,去搬个桌子放旁边。”接着又抬脚踢了抱着他的腿蔫巴巴装死狗的梁炔一脚:“两个时辰之内你若是交不出报告来,或是报告敷衍了事,就等着屁股吃板子吧,小雀儿。”
梁炔眼睛瞬间一亮,一个机灵蹦了起来,两只耳朵竖的高高,身后的尾巴也开始疯狂摇摆。
梁敬斜了他一眼,“若是故意做不好报告……你知道后果的吧?嗯?”
梁炔刚刚升起的小心思瞬间熄火,垂头丧气,一步三回头朝着穆晨搬来的桌子走去,磨磨蹭蹭将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又不甘心地用可怜巴巴眼神看了小梁爷好几眼,见人的确完全无动于衷,甚至靠在穆晨身上牵了对方地手细细把玩,才终于死心盯起了桌上的纸。
这份报告一看便是出自穆汐之手,和多年前一般地冷漠叙述,条理清晰又没有人情味,用最简单地话平铺直叙着近些日子他的所作所为。只有这微微泛黄的纸上这朱红色的圈点和寥寥几个字,让梁炔瞬间柔软了目光,用指尖微微摩挲。
曾经便是这样的。
他刚刚被小梁爷领回家的时候,小梁爷总是格外忙碌,很少能见一面或者多说两句。可无论多忙碌,第二天书桌上他昨日完成的功课上总会留下一些朱红的圈点,偶尔还有几个清瘦小字,像是一杯温烫的茶温暖了年少孤僻的他。
做的好一些,做的差一些,再做的好一些,哥哥就会称赞他,斥责他,始终留有一份专属于他的关注与特别。
梁炔垂下眼睫遮掩了眼中的深沉,仔仔细细斟酌起纸上留下的小字,细细回忆自己近些日子举措不当之处,又在哥哥寥寥几笔之中顿悟,提笔认认真真写起了反思报告。
或许小梁爷不是个足够贴心温柔的老师,却能仅凭文字了解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将要点关节一一点出,却又抛砖引玉,留给梁炔足够的思考余地,一切都恰到好处。
即使一百个不愿意,梁炔近些日子的书面文件也被迫做了不少。报告几乎不费多少功夫便完成,梁炔举着报告欢天喜地转向小梁爷张嘴就想讨些夸奖,还未出口的话却瞬间吞下。
天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黑了下去,穆家的屋子已经很老了,并未布置完全的电路,只在两人的桌上摆着晕黄灯光。而那带着些浑浊的晕黄灯光洒在小梁爷玉白色的脸颊上,为他染上了夕阳般的微暖色泽。
小梁爷趴在桌上睡着了,柔软的黑发这些日子已经长得长过了肩膀,凌乱又顺服地散落在玉白的脖颈和脸颊上,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将他衬得无害又天真,像是伏在阴林中抖着耳朵休憩的小鹿。
那长而硬直的睫毛正如小梁爷这个人般看似柔软,实则刚硬,在晕黄的灯光下往面颊上投下一层阴影,叫人情不自禁想要轻轻啄吻。
事实上,在梁炔意识到时,他也的确正站在小梁爷身边,俯下身即将亲吻上那如密羽般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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