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交换嘴中的梨花白(2 / 2)
荡的,是一轮淡黄色的圆月。
一盏暖黄色的小灯挂在船头,船已经停了,它就随着江风慢悠悠地来回摇晃。
万柳告退,避入船舱内。
“王公子不像是通泉州人士,是特地来此参加久久节的吗?”柳皓君拿起茶杯问。
“不,是被哥哥流放到此地,穿女子服装本来也只是跟哥哥置气。”
“流放……”柳皓君觉得这词用得非同寻常,眼前人又气质华贵,莫非……不会,宫中只有大皇子、太子和六皇子,再无他人。他放下茶杯,谨慎地说:“王公子,这个词恐怕用得不妥。”
王逸铖不以为然,看着手中的茶:“此处是在江中,没有皇权威压,没有官府监督,也没有众口铄金,只是你我还有这江风、明月、茶,你是要举报我吗?贪嗔痴慢疑乃本性,君子之风、侠客名流都只是面具,你确定要时时刻刻戴着面具,并且劝说自己那个面具是自己吗?”
柳皓君淡笑:“那王公子是怎么认为自己的呢?”
“我只为一人戴上面具,就算这面具沉重让人难以呼吸,想着他我也甘之如饴;我也只为一人摘下面具,任他玩弄我,任他人笑我痴。我并非为媚俗或是逢迎大众而戴上面具,也从不否认真实的我。我明确知道自己该存在于何处,是什么模样,你呢?”
柳皓君低头喝茶,这清茶竟喝出了苦酒的味道。
不远处传来异响,是“嗯嗯啊啊”的吟哦声,百转千回、娇媚入骨。一条小船在旁边漂过,舱内悬挂的小灯剧烈地摇晃,呻吟地摇晃,呻吟的竟是个男子。
柳皓君的两只耳朵都羞红了,连忙低头喝茶。
王逸铖十分淡然,平静地为柳皓君添茶。
“多谢王公子。”柳皓君悄悄打量他:他又抢自己的香包,又拉自己上船,现在又如此无动于衷,难道他……喜欢男人?
“夜深了,该睡了。”王逸铖站了起来。
柳皓君一下紧张了起来,而后见他掀帘进入舱内。过了一会儿,柳皓君也走了进去。
夜深了,中央的灯已经灭了,借着豆大点的烛光王逸铖伏案写作,似是在批复文件,不时再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提神。与初见时的傲慢轻佻不同,此时的他显得沉稳干练、年少有为。
柳皓君躺在软榻上,盖着软衾,静静地凝望着他。王逸铖望过来,他连忙闭上了眼。
?
夜深了,无定镇万香楼某地字号房间内,一个身影静悄悄地跳窗而入,无声落地后,向床靠近。他的手上一柄亮闪闪的长剑,剑上流转着冷冽的月光,看到床上睡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挥剑砍下。
“铿!”兵器相撞之声。
“砰!”黑衣暗卫倒地。
一个穿着王轩衣服的强壮男人在床边擦干净了匕首,藏回袖中。在床上躺着的另一个人,倒是真的苏小悦。
清香甘甜的、梨花白一样的味道……王轩被冻醒了,他睁开眼,外面一片圆月高悬在空中,但是并不显得十分遥远。他像被扔在了一所废弃的宫殿里,建筑华美但是里面空无一物,他也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忽然一阵风吹过,正发着烧的他冷得抖了一抖,转头看到一扇洞开的大窗上斜卧着一个人。那一片红云,正是飘然似仙的宗主。宗主提着一壶梨花白,仰头畅饮时部分甘香的酒液顺着下巴、喉咙滑了下来。
那透明的酒液顺着一上一下的喉结滑下时,王轩真想扑上去把他干到两眼翻白。
情绪一下起来了,王轩猛地感到头晕,没想到白黎粉对身体的削弱会到如此地步。
“来一口梨花白”,话刚出口,他就倒地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月色撩人,撩的从来是不够清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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