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武府(2 / 3)
」
怒洋翻阅了一阵,便搁在案上,问道:「邳县的人员都安排了吗?」
「安排了。」戴立颔首:「他们会以武先生的安全为首。」
怒洋沉默了半晌,却是道:「武子良的屍体,依然没下落?」
「没有。」戴立便深吸了一口气,「这……说来都有数个月了,假若人还活在,也不可能不露面,或者回家里去。」
这话确是合理,然而没确切看到屍体,怒洋始终还是感觉有那麽一点罫碍——万一,万一武子良就如他当年的命硬,只是必须螫伏着养伤而无法露面?
「继续悬赏。」怒洋亦只能如此说,「那河流附近的农家,持续监视。」
「是的。」戴立领了命,却是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另外,武先生前些天到邮局寄了一封信。」他们早已把信打开,小心的没有在封口留下痕迹,「那是一封俄语信,笔迹却不是他的。」
怒洋接过信去阅读了一遍,落到下款的署名,目光一冷:「是京师大学那讲师。」
「武先生与他在狱里交情甚密,甚至还写信向镇帅求过情。」戴立便小心地说:「也许,该给武先生提个醒。」
这信的内容,看来只是一份普通的寒暄,然而里头必然就有赭党人读懂的讯息,这些年,他们已是截获过许多类似的通信。
那人并没有发信和探视的权利,却是想到绕个弯来,借子吟把信发出去了。
「把这信弄一份给二少帅。」怒洋便冷然道:「他比较在行。」
「是的。」戴立看了看怒洋,却是又道:「武先生在狱里,几乎每日与那人交谈,只怕他身分特别,被有心人利用……」
「子吟也是敏感的,大哥没有回应他求的情,他就明白了。」怒洋平静地述说着:「而且,他已决定不再参政,即使是有心人也利用不来。」
戴立观察着三少帅,却是感到他不愿多与武先生透露军统的任何事,从前到现在,就一直是如此。
在繁华盛况的幕後,是多少腥风血雨,为了巩固华夏政府的统治,谍报机关早已成了盘踞於政权里的巨兽,吞噬一切异己的声音。即便本意并非如此,却是无可避免,招来更多反对者的仇恨。
「是我多事了。」戴立就也点到即止,退出了办公室外。
怒洋却是审视着案头,放在一边的档案夹里,不单是子吟在狱里的活动,出狱後的每次出行,以及与四姨太的谈话,都全攥在他手里。
也许信任,唯有在掌控了一人全方面的言行、态度後,才能建立下来。
怒洋并非不愿合好,而是他本没想过,子吟会原谅他、爱他到此程度。
他们都还有爱的,只是过去的裂隙刺得彼此疲惫不堪,现在,就无法毫无顾虑的靠近了。
徐州.邳县——
这一年春节,武府挂着吊丧的灯笼与白幡,门前一片死寂。既是武夫人的嫡子新丧,府里不办节庆,而在邳县落到白家手里後,往来拜访的权贵、商贾自也都不来了。
「夫人,小心服药。」
武夫人被丫环小心翼翼的扶起,端来熬好的苦涩汤药。也许是梦到了心肝宝贝儿子,她今早发了一身热汗,眼里还噙着一点的泪水。
这段日子的难熬,令她突然苍老很多,头发全斑白了,眼尾也现出了许多的细纹。
「子良……」武夫人呢喃着,彷佛还是从梦里清醒不过来,「呜……子良啊……」
「夫人……」旁的管家看着,心里就泛起了痛,少爷在生的时候,夫人已经患了心疾,时而不知人事,少爷去世的打击,却是给夫人加重了症状。
「呜呜………」武夫人边啜泣着,边给喂了药,也不知道是药效快了,还是那热气把她醺得醒转,眼泪止住尔後,她也认清了身边的人。
「今天是……初几了?」
「初五呢,夫人。」
武夫人渐渐平伏下心情,就低声道:「……扶我起来吧。」
一夕间,武家坐拥的军队、权力全都没了,白家的士兵进驻,武府就成了个空晃子,也不知道将来要如何被处置。武夫人对外犹是必须摆出强硬的模样,掌持府里事务,却是不得不点算起家财,想着这日子往後如何过了。
管家拿着帐薄,就与武夫人一一的核对,嫡少爷养那数团的兵,看起来威风,但是经营也不容易,库房里存的金条子有限,要是花光了,就得变卖府里的家私。
「酸枝八仙喜桌、苏绣画屏……乾隆年的花瓶……」
纵然短时间是不愁吃穿,可府里养的人多,每月开销还是庞大。武夫人眉头深锁,一脸愁绪,往後下去……终是要减省府里的人手。
「白家那些士兵还在门外吗?」武夫人问道。
「是的。」
「他们这到底是甚麽意思……」武夫人不由恨起来:「难道就这样乾熬着,迫我这老太婆死吗?」
「夫人……」管事就脸有难色道:「要不……我去联络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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