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1 / 2)
(26)
褪去了夏季的燥热,恼人的蝉鸣不再出现于御花园之中,秋日的风带着丝淡淡的清香,缠人地拂过脸颊,却留下一地哀愁。
临近秋猎了,曲不枫的心情越发的平静,他坐于景台之上,望着这一园的秋色醉人,默默与这世间做着最后的道别。
暗一隐于一侧,他眷恋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一秒,此身便将为其主而亡。
乾清宫
赫连穆坐于高台之上,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得到了释放,“找到了?确认无误?”
“是!”太监总管遗风跪在殿前,他膝行上去,为帝王捧起那一张轻薄的纸。轻如鸿毛,却又重如泰山。“奴才于伊花楼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已经派人手远远围着了。”
“可曾查到他们何时动手?”
“奴才无用,未曾。”
“暗一那儿呢。”年轻的帝王早已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只不过平时的他并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拥有一切。
“……”遗风沉默了半晌才敢答道:“公子似是一心求死。”
“不出我所料……”赫连穆摆了摆手:“先退下吧。”
“诺。”
暗一不过是枚棋子,连他自己恐怕都未曾料到身上会中着蛊,他身不由己。
他不知情,却也是帮凶。
每月十五,例行的大朝。
左丞相站于殿下,打算向皇帝汇报关于秋猎的准备,他上前一步,恭敬地低头:“臣有奏。”
赫连穆懒洋洋地坐在龙椅上,撇了一眼这个古板的老头子,直接开口准备把他气死:“秋猎取消吧。”
左相懵了一下,脑中思索再三才确认了皇帝的意思,他大惊,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陛下三思啊!”
“陛下三思!”满朝官员黑压压地跪了一片,让赫连穆更为烦躁,他不耐地开口:“朕意已决。”
左相急促地呼吸着,他嘴边的小胡子都被气得翘了起来,他向后一看,与自己的门生打了个眼色。
礼部尚书意会到左相的意思,瞬间头皮一麻,这不是拿自己当挡箭牌吗?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偷偷地瞪了一眼旁边的礼部侍郎,朝他努了努嘴。
礼部侍郎忍不住汗流浃背,他试图挣扎一下望向尚书,口型中是岳父两字。
尚书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地盯着青石砖。
侍郎心知自己是被推出去做了靶子,他心下一慌,但整个朝堂他已经是最底层了。咬了咬牙,他重重地跪在地上,开口劝诫着陛下:“陛下三思啊!秋猎乃古制,如何取消啊!开国至今从未有过此事啊!”
他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命,他带着哭腔喊道:“望陛下三思啊!礼部已为此事筹划了三月有余!”
赫连穆将他们的小动作望得一清二楚,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还有谁反对?”
那一笑仿佛一把剑垂在他们心头之上,整个朝堂静若无物,无人发声。
礼部侍郎:????
“拖下去斩了吧。”
礼部侍郎竟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解脱感,他连忙打消了这种念头,他才刚娶到尚书之女,仕途一片光明,他不断地求饶着:“陛下!!属下认为取消秋猎此事极好!国库因连年征战早已岌岌可危!此事大善!”
“哦?”赫连穆刚想杀个人震慑一下这帮大臣,转念一想此人似乎手段了得,一个寒门子弟竟让尚书之女非他不嫁,或许有点用处。他敲了敲扶手,“下朝后来御书房。”
礼部侍郎都想骂娘了,可他只敢颤着身子跪谢:“谢主隆恩。”
(27)
礼部侍郎名为李钰,他如今二十有五,膝下一儿,年少有为可谓俊郎。
可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靠的不过是岳父的权势,不过现今连这个都不顶用了,皇威浩荡岂是他等可轻窥。
他颤颤巍巍地跟着小宦官的步子,从袖袋中掏出几片金叶子,嬉皮笑脸地凑了前去:“这位……小兄弟,你可知陛下唤我何事?”
小安子是个不大讨喜的宦官,他老是板着张脸沉默寡言,刚进宫时由着这性子日日挨打,直到后头被贵人赏识日子才好过了些。
小安子摇了摇头,推了推那些金叶子,示意着自己无能为力。
李钰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咬了咬牙,又从袖袋里掏出一把金叶子,这是他留着打牌九的钱,如今只能用在此处保命了。
他强硬地塞进小宦官的手里,轻声问道:“小兄弟可行行好,至少告诉我陛下的心情如何?”
小安子将金叶子揣进了自己的兜里,这才犹犹豫豫地回道:“应是不错的,今儿还望见陛下笑了。”
李钰松了口气,虽在殿上多有冒犯,看来罪不至死,如今此行最多不过挨顿打。他暗中打好了腹稿,若是陛下问罪,便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开始求饶。
御书房
李钰刚跨进殿内,就直接扑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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