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们钱多(1 / 2)
洞山书院,青草才从地里抽起来,玉兰浮在枝头,俊俏的小郎君捧着一盆山茶,悄悄摸进好友院子。
日头正好,斜斜照在廊下少年身上。捧着花的小郎君瞧见那少年,脚下不由更轻。
走近些,见他面上盖着册子仰在藤椅上睡觉,便慢悠悠把山茶放下,从衣襟里摸出支笔来,抿嘴一笑,蹑手蹑脚移上前去,拿出工笔描花的精细劲儿,手下略略一点,瞧一瞧,换个地方再一撮浮云轻扫。
成了,他藏起笔,一壁偷乐,一壁捂了嘴往后退,想原路退出院子去。
不料碰着他捧来那盆山茶,发出动静,吵醒了睡午觉的少年。
少年慢吞吞捞下脸上的书册,懒洋洋抬起半只眼,漏一眼,迷糊着哼几声气音:“点名么?……”
“没有,你接着睡。”
“哦……”他果然把书移回去,趁着困意连续,继续合上眼,还在藤枕上蹭了蹭。
小郎君拍拍胸,束手束脚退出院子,终于与外面等他的女郎会师。
“送成了吗,四哥怎么说,喜欢你送的花吗?”这女郎是少年的妹子,却是小郎君的狗头军师。
小郎君摇摇头:“陆四哥睡觉呢,没说上几句话。”他摸了摸下巴,“你们家怎么逃课归逃课,考核归考核,”他摸摸女郎狗头,“当真脑子好啊?……”
女郎拍开他手,哼道:“谁叫你要去献四哥的殷勤。四哥的脑子是咱们兄妹里最不像人的。你要是献我的殷勤,我离你还近一些,也就是人和野猴子……”
“知道啦知道啦野猴子。”
“陆昀,”课堂上夫子看着站起身的少年,抽了抽嘴角,想起自己为人师表,清一声嗓子端出严肃面孔,“上来把这题讲一讲。”
“是。”少年行礼上前,唰一抹纸,拿笔尾一点,将内里门窍详细讲来,还按着不同解法,将人口户籍田亩产粮可能有的猫腻也一一指出。
他们这书院教得杂,并不局限在典籍应考,但凡这世间有的,有意思的,都教上一教。入了这书院山门,必不叫你被小贩骗了斤两,也不叫你被江湖术士蒙了钱财。
这一课是为了如今朝政,官吏分流,吏者掌握地方银钱、兵甲、刑讼等等事务,且多为当地久居在籍之人。虽然一旦为吏,不可再应举入官,但官员流水样来,又往往自诩清流不通俗务,久之便白担个名罢了,倒叫小吏占了实权。书院也不管学子们以后做什么营生,听闻这世道,有小吏自负精通,欺人不懂?这些鸡毛俗务有什么难的,教,教了再说。
少年陆昀天资颖悟,实在不需这么一步一步解题。但他试过了,开堂头一回起身便一口报了个答案,自己点点头,觉得还不错,而后安心坐下。结果被夫子追着问了半堂课。
如今他非常自觉地,一步一步,面带微笑,末了也不管自己是上来答题的,特别和气地对底下同窗道:“明白了吗。”
同窗特别给脸,大声应和:“明——白——啦!”
今日的同窗们笑得特别开心。
夫子在一旁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斜一眼没有学生样的陆昀和作怪的弟子们。不过看到陆昀,他又憋不住一笑,忙挥手叫他回座。“好,好。快回去洗洗脸。”
“四哥,你午睡起来没有洗漱吗?”
女郎拿着串糖,歪在陆昀身边。陆昀看一眼她身旁的小郎君,那家伙缩着脑袋默默数蚂蚁。
洗漱了。就洗了上半张脸,我睡觉又不流口水。陆昀心道。
他淡淡嗯了一声,抬脚走了。
“陆四哥是不是生气了。”小郎君见人走开,松一口气,又红着脸忧愁道。
女郎送给他半串糖,安慰道:“没关系,你钱多,再送礼吧。”
小郎君叹一声,爬坐到石凳上,拿膝盖支着下巴:“陆四哥喜欢什么呢。”
等这小郎君再搜罗了好东西来,已是好几日后。
恰好书院又考了一场,陆昀又拿了甲等头名。大家同窗几年,早习惯了,特别敷衍地恭贺了一回,三五好友约着,趁考后几日空闲,各自放飞着耍乐。
陆昀收到了一铁沉的锦盒,抱在怀里,一边走,一边向身旁好友道:“上次的山茶还没移盆,你又送我什么。”
“送,就随便送送。祝贺你头名嘛。”
陆昀笑了笑,又将锦盒抱牢些:“好罢。多谢你。”
“陆四哥,”小郎君走在他身侧,找着话儿问,“你,你往后要做什么。”
陆昀想了想:“做教书先生吧。”
“哇……”小郎君丝毫不觉得甲等头名去教书育人浪费良才,感叹道,“还在我们这书院吗?”
这个陆昀还真考虑过:“不了,一辈子在这嶛都一亩三分地,有些腻歪。”他想得挺好,“我还是去山下开一家书院,省得替叔伯们打杂还听他们唠叨。”
“那不还是在嶛都?”
“也是,但是晚上能上山吃饭,近些。”
小郎君替他参详参详,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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