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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不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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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诃先生讲解教授的并非只是坐忘,而是说了顿悟的五个层次。

湛长风回想宣诃先生第一课,笼统地提出顿悟非顿,实则渐次长久累积而成,分曰斋戒.安处.存想.坐忘.神解。

坐忘是前三者累积的成果,是后者神解悟道的前提。只不过前面三个阶段摸不着,后面一个阶段太妄想,所以只揪了个坐忘。

斋,洁净,戒,节身,意为调理形骸,充盈精血,使身体保持全盛状态。

安处,一为择阴阳平衡.天地之气浓郁的地方修行,二为安心安目,剔除杂绪与情欲以安身。

但是,仅有强壮的身体.适合修炼的环境就够了吗?

人终日接触他物,眼里看的是他人,想的是如何营生,对自己却往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样的人是永远见不了真的,只会随世逐流。

这就要求我们存想。

存想,存我之神,想我之身。闭目即见自己之目,收心即见自己之心,对自己的掌控,始终高于对外界的注意。

然后才能进入定境——坐忘。

坐忘的成功标志就是悟道。

这是一个十分漫长而曲折的过程,不是要记住这五个阶段,而是将这五个阶段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悟道,仅是水到渠成时的刹那。

湛长风意识到这一点后,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那些不必要的关注.浪费口舌的说辞.与本心相违的举止,都不去做不去说,渐渐将神与身.知与行统一起来。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天地更广阔了。

而青白山的师生们发现,这人更任性了。

下午渐渐有了蝉鸣,日头晕人。

湛长风走进兰心亭一室时,学子们个个埋头苦读,颇有几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大约是为了应付过会儿的抽背,文史便是这点不好,背读背读,就没有其他了。

她也拿出了本书翻阅。

窗户开着,枝叶的影子投进来,轻轻晃动。

青白山按学问精深程度进阶便是折菊屋.问竹楼.兰心亭.望梅居,但也有例外。

比如隔壁问竹楼有十一层,寓意节节高,待在最顶层的,却是社学里的特殊人才。

“多长时间了?”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修眉朗目,白衣温润,青竹簪子冠发,临窗而立,目光透过树影枝桠,落到对面兰心亭。正巧可见一人执卷而思,神色漠漠。

“七十九天七个时辰又十五刻!”柳眉星眼的小姑娘狠狠道,“一盘棋有那么重要吗,不吃不喝还怎么活。”

屋中有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童,盯着面前的棋局一动也不动,浑然忘我。

红桑推推他,“暨,别看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暨目光不动。

红桑跺了下脚,“我这就去把那个始作俑者绑来,实在害人不浅。”

“不要冲动。”青禾无奈地笑了笑,“我去将人请过来吧。”

两人来到兰心亭一室,在门口朗声道,“设残局之人可在,在下有一事相求。”

“问竹楼的青禾,他怎么过来了?”

“没听见他问棋吗,八成是前段时间的对弈传出去了。”

湛长风换了册书卷继续看,好像一点也没听见。

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她没感觉,她前面的王熙却如坐针毡,转头小声道,“找你呢。”

湛长风,“找我干嘛。”

余笙提醒道,“多半是为了暨。”

“那又是谁?”

“一个棋痴,今年八岁,一旦执棋,旁事莫能拂其心,据说有一次他坐炉火边下棋,连衣服烧了起来也没察觉,若不是别人看见,恐怕早烧成炭了。”王熙夸张地说道。

湛长风早就将残局这回事忘了,没想到隔了那么久还能被人找上门来。

她出去道,“带路吧。”

“请。”青禾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番眼前人,心中是有点不信的,那么年轻的人,会摆出这种残局?

大概是得了什么珍奇棋谱。

棋中有暨,已是难得了。

青禾有礼道,“烦姑娘与暨对弈,将局解了。”

湛长风不置可否,上楼见到那小童,面有憔悴,双目却十分有神,她走到他旁边,看了看棋局,一子也未落。

红桑皱眉道,“你还等什么,别告诉我们你也不会解。”

“谁说能摆就一定能解。”湛长风抬手一刀将小童敲晕,“没事先灌点米汤吧。”

说罢,宽袖飘飘地走了。

“她...她...”红桑瞠目结舌,叫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青禾亦是扶额。

湛长风上完文史就跑了,几乎是踩着下堂钟声的。

“这风风火火的。”秦焕收起戒尺.夹了教书,也没多说什么。他偶尔听隔壁修炼组的先生谈起这个学生,虽有抱怨但更多的是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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