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2 / 2)
的粉,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她轻轻扬起手,月光下瞧见少女眸中弥布的惶恐,露珠般发着亮。
心口勒着的细线又被拨弄着弹了一下,她手边一转,轻轻一掌拍在少女光洁的额上,微微低了眸。
下流。
苏浅呆立在原地,感觉到她走时掀起的一阵香风,也没敢将她拉住。
月色静谧,清瘦的影子在地上斜拉成一道长长的灰线。
苏浣搂着盘子重新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惊讶地看见她红透了的眸。
她倏地攥紧了托盘,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她,苏浅?
少女的唇紧抿成一条线,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你陷害我
苏浣发了呆。
苏浅这样软绵委屈地同她说话,她感觉自己苍白的心脏里仿佛有一颗叫做姐姐的小种子发了芽,在她心里鼓冒出一个尖尖的肉包。
她抬起一只袖子,在苏浅眼角拭了拭,又想笑,又只能撇撇嘴压住,苏浅,你真没出息。
她也歇了沐浴的心思,拉着苏浅慢慢走到竹林里。走了半晌,见她一点点恢复平静,干脆拉着她席地坐下来。
林中有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盏灯笼,在地上笼罩出一层淡淡的光圈。
苏浣俯身凑近她,盯着她紧抿的唇有些莞尔,好声好气道,我错了,你别同我计较了好不好
她见苏浅不理她,没奈何,也只有同她接着解释,要是被姐姐看到我大半夜还端着酒,定要被她训很久。姐姐心事多,我也不想再给她添堵
苏浅抱着膝,唇抿得紧紧的,长睫敛在微光下,投出一片阴影。
可你明知我同她为何还要让她如此误解我。
她声音有些涩,想到好容易粉饰下来的平静轻易便被挑破,想到方才苏汐轻轻扬起的手,心头的惶恐似被挑起一个洞,越大越空。
苏浣叹息一声,抱着酒壶缓缓靠回树边,抬手抿了一口,轻道,苏浅,你已被姐姐宠成这样了么?
苏浅抬起眸子,看见她仰首望着淡氳的月。感受到她投过来的视线,苏浣低头捧着脸,笑了笑,苏浅,若是我偷看姐姐洗澡,姐姐最多训我两句,可换了你去偷看,她却能羞恼成那样
她无奈地抬起眼来,揉了揉苏浅的头,你已离她这样近,小傻子,你在怕什么?
她想起苏汐同她说的那句我不知道,再看看苏浅仍是惴惴不安的眼神,又笑了笑,嫌弃地收回手,道,明日我会同姐姐解释的,你别拉丧着脸了。
苏浅紧绷的脸这才缓了缓,低着头,沉默地将她手中的酒壶截过来。
半晌,又问起她,你既舍不得晏大人,又何苦要回来作贱自己。
她看得出晏青陵白日里的不舍,她不明白,两个既有情意又无阻隔的人,怎么就不好好珍惜着在一起。
苏浣却也懒得再去她手里抢,捧着脸望着月亮,眉眼弯起来,眸子晶晶发亮,声音欢喜又温柔,她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人,自该配世上顶顶好的女子
能得她半分喜爱,已是耗尽我一生运气的幸事。我配不上她,可我总盼着她能遇上更契合的良缘。
遇上她,已是她荒唐人生里天赐的救赎,她再不敢生出妄念,只愿攥着她给予的光,荒度余生。
苏浅看着她愣神,似有些懂了,问道,远远望着便好?
苏浣弯着眼点点头,嗯,远远望着便好。
可她倏又抬手打了下苏浅低下的额,弯眸浅笑。
傻子,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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