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之日(1 / 4)
尚且是孩子心性的少年人就那样多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玩伴,那时候希利尔并不知道自己的玩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只,只当对方是个怪人,就这么误打误撞地完成了各种绝大多数人想都不敢想的“丰功伟绩”。
他骑在神的脖子上去摘树上的果子,在练习魔法的时候故意用水系魔法把神淋成落汤鸡,把神的头发用花藤扎起小辫子,最尴尬的一次要数他拉着弗里德曼偷偷跑到森林里玩得过头了,夜里弗里德曼抱着睡着的他送回家里,被怒火中烧的蕾尔黛拉撞见,脾气不太好的骑士团长下不去手收拾睡的正香的弟弟,于是退而求其次追着诱拐弟弟的男人打了一路。
蕾尔黛拉一直看弗里德曼不太顺眼,因为她觉得这人虽然看起来总是很斯文平和,但那双眼睛却总像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别人,总让她觉得不爽,而这人又会很多古怪的法术,所以她一直都管他叫“变戏法的”。
后来希利尔偶尔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还是觉得完全不怪自己迟钝,毕竟谁能真的相信那样一个没脾气又不着调的家伙会是神。
长大了一些之后,希利尔就不再皮得那么明显了,言行举止都逐渐变成了优雅的贵族少爷的模样,也不会再变着花样地捉弄弗里德曼了,但时不时还是会隐晦地做些恶作剧。
希利尔从来不去追问弗里德曼的身份来历,他只是跟这位神秘的朋友聊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聊着日常琐事与未来理想,也许他会成为一名强大的魔法师,会懒洋洋地待在家里哪也不去,惬意地研究魔法和其他爱好,会跟某个人相爱,对彼此忠诚地携手度过一生。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那些想象本应该成为现实的。
很遗憾的是,往往越是珍贵难得的东西,越容易在一瞬间被摧毁。
那一天是祈福日,蕾尔黛拉特意赶回来与他们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节日,也是那一天整个小镇的上空忽然被翻腾的黑云所笼罩,连空气都变得浓稠到难以呼吸,很多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希利尔当时正在小镇附近的树林里散步,顺手采一点新鲜的浆果待会儿分享给家人和弗里德曼,他碰见了一只前爪受了伤的风狼幼崽,看瘦弱的小家伙瑟瑟发抖地躲在树下,就顺手拿出随身带着的药剂给小狼治疗了一下。
那时候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把脑袋枕在自己腿上的小狼,看着小家伙舒服得直哼哼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一会儿琢磨着要不要把小家伙带回去养着,一会儿又在心里抱怨弗里德曼动作真慢,约好了见面却又来得这么晚。
然而下一秒,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漆黑恐怖,空气也在那一刻变得像是瘴气一样刺得喉咙生疼,天上突然下起了暴雨,那雨水是漆黑的,会穿透茂密的树叶一直落到他的身上,希利尔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混杂在雨水中一并降临在了自己身上,带着冰寒刺骨的恶意与黑暗一直卷席到灵魂深处,如果不是他天赋过人,精神力比寻常学习魔法的人都要强大许多,也许也会在几分钟之内失去意识。
那种感觉太过痛苦了,而在那样诡异又庞大的力量之下,希利尔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蝼蚁,除了下意识蜷缩起身体痛苦地呻吟出声,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可笑的是,天上诡异的黑色是有边界的,离他只有十几米之外的地方依然是蔚蓝的晴空,而他却连站起来走过这十几米的力气都没有,体内的魔力也像是被锁死了一样丝毫无法唤动。
这种力量对于魔兽的侵蚀似乎略弱于人类,希利尔听见那只前爪还抱着绷带的小狼惊慌又痛苦地呜咽嚎叫着,随后又感觉到它在咬着自己的衣角,拼命地试图把他拖向那看起来更安全的地方,但是那弱小的力道根本无法拖动一个人类,希利尔想要告诉它快点自己跑出去,但是喉咙却僵硬得无法发声。
他就那样毫无办法地,感觉着幼狼拉扯衣角的力气越来越小,听着耳边的呜咽声逐渐变得虚弱,再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希利尔拼命地睁开眼睛,看见了那只已经没有了气息,嘴里却还含着自己的衣服的小狼崽,眼泪不断地涌出眼眶,头脑却还是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这是在做噩梦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姐姐和父亲母亲怎么样了?
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随着那股阴冷的力量不断深入,希利尔的意识也在变得越发模糊。
“……希利尔,醒醒。”
被弗里德曼的声音唤回意识,希利尔发现自己正被抱在怀里,漆黑不祥的雨依然下着,但落到他身上时却已经不会再带来那样强烈的痛苦了。
“弗里德曼……?”他恍惚地哑着嗓子喊了对方的名字,下一秒猛然清醒过来,用力抓住了弗里德曼的衣袖,“父亲母亲……还有姐姐……她们……”
作为神,弗里德曼见过太多悲伤或者幸福的故事,他作为旁观者早已不会再感同身受,但是他发现在看到厄运降临在这个人类身上时,他竟然还是会感到悲哀。
弗里德曼沉默了片刻,他闭了闭眼睛,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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