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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末路真见心十年深情终难弃(蛋:难产(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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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王朝以武起家,先祖马上得天下,基业传至四世,海内歌舞升平,愈现鲜花着锦之盛。然而静极思动,人心难足,安定繁盛景象背后,早年埋下伏笔的祸患也一日日悄然蔓延开。

今上盛武帝赫连广业在位已二十五年,早年攻北蛮、平南夷,铁血征伐,英才武略,堪称一代雄主。

历来英雄难过美人关,盛武帝也不例外,他最为人诟病的地方也正是在美色上的表现。

盛武帝初登基便广纳美人,夜御十女,未及而立之年,后宫里一皇后二夫人四妃九嫔十二婕妤位分皆已满额,临幸过而未受封的宫娥更不计其数。

仅止于此,大节无亏,尚可道一句多情未必不丈夫。

然而一道突如其来册封楼氏公子的圣旨划下了隆武之治的分水岭:

盛武帝赫连广业强行纳早有婚约的士族男子楼昭殷入后宫,以人夫为君妾,无视群臣谏言,自污圣明;随后又以九五之尊雌伏于楼氏,在后妃已育有四位皇子的情况下,公然龙体怀妊,又亲自诞下皇嗣,引发前朝后宫震动,众议哗然。

原本乾纲独断的风流帝王赫连广业,耽于美色,独宠楼氏,刚愎自专,怠惰朝政,不过数年便显出昏聩之相。

随着早年间高位妃嫔诞下的几位年长皇子羽翼丰满,朝堂越发波谲云诡,动乱的阴云渐渐覆盖了赫连王朝整片天空……

*

盛武二十五年末。

时年四十六岁的盛武帝赫连广业再度有孕,曾与贵君楼氏戏言腹中龙嗣必为第八子。

次年春,诸皇子叛乱。

*

宫苑一角,几个宫人神色惶惶聚在一起。

“我听守城的侍卫说,三皇子叛军已经攻下临城了!”

“临城离国都这么近,王宫岂不是危在旦夕了?”

“那我们可怎么办啊!”

“三皇子不是说只要陛下退位禅让,大军就绝不伤害无辜吗,我们做奴婢的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不想死呜呜……”

“我家里给我说好了亲事,就等我明年出宫了……”

“放肆!”宫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来人,把这些妄议前朝惑乱人心的奴才拉下去!罚入掖廷!”

一个管事模样的侍官不知何时出现的,充耳不闻被拖下去的几个宫人的哭喊哀求,肃容扫过跟在自己身后同样面露惶恐的宫人,厉声道:“愚人之言不堪入耳!三皇子不敬君父、倒行逆施,王宫上下主仆之间一损俱损,你们受陛下与贵君恩惠多年,这个时候妄想侥幸什么!况且陛下乃真龙天子,乱臣贼子何足为惧,都只管尽好自己的本分去!似今日这些悖佞的话,莫让我再听到一个字!”

挥散了噤若寒蝉的小宫人,侍官脸上才露出忧虑,低叹一声,一路趋行,转入王宫中最精美的一处宫殿。

栖凤宫。

椒泥涂墙,金砖铺地。

这座自建成就以奢华铺张着称的宫殿直白地展示着主人的受宠。

凤宫、椒房,帝王的心意何其明显。

十年独宠,宫殿主人的魅力又何其惊人。

隔着屏风,主人的容貌看不真切,单单隐绰的身影便让人觉得极美。

侍官不敢多看,只垂下头恭谨将盛武帝的叮嘱转述:

“皇上特意遣奴才来禀告贵君,今日事繁,怕是要迟些时候回来,还请贵君先行用午膳。御食坊新奉上的棠膏正适口,贵君不妨用上一些再小憩。”

过了片刻,冷泉漱玉般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有劳侍官。”

侍官又躬身等候了一会儿,不闻再有旁的询问传出,告辞退了出去。

跨过门槛时仿佛听到屏风后一声极轻极淡的叹息。

侍官凝神,并未有所发现,摇摇头,心想:大约是听错了吧,整座王宫也就只有世外桃源般的栖凤宫还能保持清静,里面那位从来无悲无喜的冰美人,对辛辛苦苦怀着自己孩子的君王都不见关怀询问,又会为了什么而发出这样怅然的叹息呢?

美人何事叹息?

人间自有惆怅。

殿内的楼昭殷眉目低垂,寂然出神。

朝野视他如祸水,宫人当他性凉薄,他……若真是就好了,这样就不必读懂那人的隐瞒与佯装,不必在意那人的挫败与疲惫。

赫连广业不许任何人在栖凤宫、在他面前提起外面的事,可是出身楼氏名门、自幼熟读典籍的楼昭殷并非无知无觉的愚人,困于深宫十载,折断了翅膀,却没遮住眼睛,怎会察觉不到弥漫在后宫中的恐慌与悲观气氛。

若非要紧的大事,有什么能拖住怀胎八个月正应静养待产的盛武帝?

若非形势严峻,霸道自负的赫连广业怎么会在睡梦中都像是怕失去一样颤抖着把他抱得死紧?

山雨欲来。

或者,在他看不到的宫墙外,早已乱了……

这日盛武帝回来的时候正是楼昭殷午后小憩的时辰,楼昭殷躺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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