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走肾草的水都是明天走心滴的泪(2 / 2)
季明礼将门关上,再转身回来时,脸上的微笑转瞬间就换了个风格。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贺文彬表情没什么变化,手指却收紧了些。
季明礼将上司那微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将装粥的盒子打开,笑眯眯地坐在贺文彬的床边。
“总经理,趁热吃吧。”
粥依旧是熟悉的香味,季明礼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了他的唇边。
“我还没残废。”贺文彬冷着脸,看都不看他。
季明礼却没有放弃,他干脆换了一侧,转到贺文彬头偏过去的那一面。贺总经理哪里会领情,立马又转向另一侧,季明礼就耐心十足地又换到了另一边……
就这样来回了好几次,贺文彬终于受不了这种幼稚无聊的行为,他扬起下颌,眼神如刀般狠狠地剜在了男人的脸上,像是要将那人的皮肤挖出一个洞来。
“季明礼,我没能如你愿一辈子躺在这里,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惋惜?”
季明礼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会是这样,心里一惊,他顿了顿,尽量放低姿态,轻声道:“贺总,我……”
“我若不醒,你就能顺水推舟全盘接管所有事务,合情合理地把我架空。董事会那边问起来,你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多完美的一盘棋啊,你只需要走出第一步,冥冥之中自有老天帮你走完接下来的每一步。季明礼,你是不是以为救了我,就可以让我对你心存感激,对你言听计从? ”
贺文彬打断他,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你想取代我,就要把握机会,该下手的时候不做绝,只会让你输得一败涂地。”他用好听的音调说着残酷决绝的话,眼睛里透着森森寒意,仿佛昨晚的脆弱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
季明礼被他的话语刺中,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原来贺文彬竟是这么看他的,之前发生的种种,竟然都被解读成这种意思了吗?
任谁都无法想象,就在昨天晚上,贺文彬抱过他,他的肩膀还残留着被紧紧抱住的体温,他见过这双眼睛氤氲着情感时最动人的模样,他还记得那些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手心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地发生过,绝非南柯一梦。
即使知道这双眼睛看的并不是自己,即使贺文彬看起来对昨晚发生的事毫无记忆,季明礼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发酵,开始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算他对贺文彬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这个人依然还是在危险来临时不由分说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想到贺文彬是为了他才会流那么多血,季明礼心底五味杂陈,酸疼交织,他好一阵子没说话,良久后,才沉声道:“贺总,您真的误会了。无论您相不相信,我感兴趣的自始至终都只是总经理本人,和总经理这个位子没有丝毫关系……”他顿了顿,又问:“您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当时又要护着我?”
“我护的从来只有Dreams,和你有什么关系。季明礼,你真该庆幸自己是Dreams的员工,”贺文彬瞥了他一眼,如同俯视空气中微不足道的一粒灰尘,“除去这个身份,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季明礼心头一哽,握着勺子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好半晌后,他才抬头看向贺文彬,眸光如炬:“只要我一天在这里,你就要陪我多上一天床。”
“能换来一个忠心耿耿的廉价劳动力,还是主动送上门的,这难道不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季明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阵,心底有什么情绪正在疯狂酝酿,他左手在身后握成拳头,紧了又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良久后,终于缓缓松开。
“至少在你找到比我更廉价的劳动力之前,我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总经理是这个意思吗?”
贺文彬指尖轻颤,避开了他的视线,“那要看你的表现。”
“如果我表现得足够好,”季明礼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总经理能不能不要找别人?”
“……”
“喝粥吧,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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