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1 / 2)
道格拉紧了绳子,以免13号走的太远,他对这个男人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把门打开,你是乖孩子不是吗?”他从矮门里递了块肉干过去,13号一口叼住,被捆绑的双手缓缓将门闩拉开。
“来吧,这是你自己挣来的。”他瞅准了一个敞开的柜子,把肉干丢了进去,13号应声窜进柜子里,道格割断了绳子,脚一踹把柜门关上,绳子穿过两个握柄,系了个死结。
“唔唔——”13号从里头踢踹柜门,中间的细缝在摇动间露出他惊恐的双眼,道格的匕首往里面插入一小截,刀身反射出冷光,“闭嘴,小子,不然这把刀子就插进你的脑袋里。”
里头的人慢慢安静下来,不安与被欺骗的哭声渐渐流出,13号的眼泪仿佛要将他淹死在柜子里,他粗糙的嗓子因紧张的抽泣而不断咳嗽。道格闻到一股尿骚味,捏着鼻子退开柜子前。
“好了,该工作了。”
他没打算解决掉13号,看在他愣头愣脑为自己带路的分上,一条好狗还能有别的用处。
两人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桌椅缺胳膊少腿的,地毯混杂着尿与腐烂食物的臭味,墙壁与地板的交接处长出黑色霉菌,风从毁坏的门窗里呼啸而入,这栋房子就像被蛀空的树,潮湿又冷,但是安全。从客厅望上去,穿过一个大洞隐约看到二楼房间蓝天白云的墙纸和一个小黑板,粉笔的字迹模糊,边缘有一圈大大小小已经褪色的贴纸,有车子,花,蜜蜂,土豆。
“上去看看?”他向泽罗招呼道。
“我去。”
厨房,客厅,还有一间堆积不少垃圾的房间,一块厚重的毛毯披挂在墙上,道格掀起来,墙上大面积的黑色,烧焦的气味还残留少许,道格用脚铲出一块空地,细散的黑色粉末填满了木板间的缝隙。
“燃烧瓶啊。”
扔进屋子里的燃烧瓶,是个疯子的做法。可仔细瞧瞧啊——
客厅的矮书柜塞满了厚厚薄薄的书籍,从缺页的杂志到封面破损的厚本小说,没有规律分类。摆放着抱枕的沙发,坐垫里偶尔爬出一只豆大的虫子。冰箱被空荡荡的饮料瓶整齐叠满,没有电源,柜门也是摇摇欲坠。还有许多许多,不必要的东西充满了这个大而空荡的房子。
“找到了吗?”他看着泽罗从二楼下来,楼梯的木板翘起了几块,一下脚就咯吱地叫。
“没有。”
“这样,那换个方式吧。”
静谧的夜晚,前廊大门的纱窗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老木门咯吱地晃开,他提着盏油灯进来,摇曳的火光映出巨大的影子,他不合身的大衣袖子像是蝙蝠翅膀展开长长的一道,从屋顶滴答滴答地落了几滴露水,年久失修就是如此,他习惯性望了眼穿破大洞的二楼,把手里的布袋扔到地上。青年脱下一身湿哒哒的衣物,鞋子放在门廊上,刚踩上楼梯,与木板咯吱叫声同步响起的是厨房里的微弱哭声,青年僵硬地转过身,又进到厨房,他停驻在声音的来源处——靠近后门的木柜前,一股焦躁的情绪逐渐扭曲了他的五官。
“你怎么在——”
咔。
保险拉开的声音从他耳后响起,青年停留在绳结上的双手想要收回,后面的男人笑道,“把手放到腰后。”
他照做了,没有理由去徒手反抗一个持枪的贼。甚至在对方发话前,青年自个先跪在地上,双手放在脑后,他面前的木柜不时被剧烈抨击,以此来表达怒火与对主人的担忧。
“我喜欢好好配合的人,起来吧,我们来谈谈。”
一双粗糙有力的手触碰上他,随即利落地将他捆绑起来,枪管碰了下他的膝盖窝,青年配合地起身。道格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他是个瘦黑的大高个,披着件发黄的白大褂,里面的衬衫被汗渍泡的深浅不均,卷起裤脚的布裤下一双沾满泥巴表面湿润的雨靴。手电晃到他脸上,青年漆黑的瞳孔短暂地放大,下意识地想要抬手。
“拿开点,宝贝,你快把他弄瞎了。”
手电落下,青年隐约从黑暗中看到一道瘦高的人影,身后的力道将他往高脚椅上推着,粗鲁的男性嗓音在他耳边命令着,“坐上去。”
“我想你总得回家睡个觉,和外面的泥巴地比这还算是个好地方,你说对吗?先生。”
道格把男人落下的油灯放在他面前,橙红的火光映出他毫无表情的面庞,道格拖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先聊聊如何,道格拉斯·沃尔夫。”他朝青年礼貌地伸出手,搁在鼻尖晃了晃。
“……吉米。”
“姓氏?”
“只是吉米。“
“哦你不愿说,会惹上麻烦?”
“不,就只是吉米。”
“好吧吉米,我们来谈谈,用和平点的方式。”道格微笑着,把玩着手上的刀子,齿状的刀刃划破空气,咻咻几声听的人寒毛耸立。
“我不会交出来的。”吉米果断地拒绝他。
“看来你经历过挺多,要我说,我肯定是最善良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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