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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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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羽家的浴室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之外可见种有绿植的庭院,已经洗完澡的戎羽躺在白瓷浴缸里,长长的黑发如纱巾一般垫在身下。

洗头是个大工程,他得酝酿一下。

池中清水漏尽,戎羽掏过屁股底下的头发放在身前,倒了点洗发液打泡,随后涂到头上揉搓。以他的发量和长度,一次要洗一瓶,洗发水都按箱买。一开始他隔天洗一次头,现在能拖到一周一洗。

连洗两遍头,还得上护发素,戎羽的运动量不亚于打一套组合拳。静谧的外景在他眼中逐渐失去原有的特质,变成交错排布的墨绿陷阱。

整个过程持续约一小时,戎羽从浴缸爬出来,姜清越过来帮他插上吹风机。

“姜小姐,我自己来就好,不必劳您大驾。”戎羽回身拧了拧长发上的水,拖着墩布一般把头发架到长椅上。

刚洗完的头发很脆弱,不能上来就吹。姜清越绕到戎羽背后,手叠在他的肩胛骨上:“你真懂事的话,不该让我等那么久。”

“那您在这里办了我?”戎羽取一根棉签清理耳洞,背上划过笔尖的触感。

姜清越甩了甩笔尖,戎羽身上淋到几滴墨:“我怎么教你来的?”

戎羽扔掉棉签:“我让你等是你的荣幸?”

戎羽自觉背上划过老长的一道,姜清越又断断续续蹭了很多下:“这笔好难用。”

“人家送笔的意思就是让在耳朵上点两个点,你还想刺个精忠报国啊?”深谙姜清越套路的戎羽思考了一会补充说,“不要画哆啦A梦。”

姜清越拔下笔尖抽出笔芯,在戎羽背上涂涂抹抹:“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

“就凭你……喜欢我。”戎羽挺住了,没垮掉,但后面他就举起吹风机吹头,逃避后续的剧情。在戎羽身上提完字的姜清越拿另一把吹风机从发尾开始吹他的头发,机器的鸣叫吞没他们的话语。

头吹干,姜清越勾起一缕光泽的发,绕戎羽的脖子一圈,从发束交叉处绕了个结,牵起戎羽这条大狗。

即便是平常,戎羽的头发长度也不会短于脖颈,他说他更习惯那种感觉。他自然是短发更精神些的,姜清越唯一一次在这上面做文章,是戎羽把权力交到了她手里。

戎羽照例在理发店修理发尾,每次都剪到肩膀又以上有点乏味,他便对姜清越说:“你来定。”

于是姜清越毫不留情地叫理发师把他的发脚推了。

那时候戎羽公司里的事比较多,西装之外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用来遮挡的东西。他的造型虽然养眼,但多一半的独处时间都有点委屈地半低头,脑后锋利的坡度同时变得更容易被看到。

戎羽查了资料的初夜,姜清越基本是躺着过的。太无聊的场面,或是被周全地侍奉的场面,似乎都不需要她操心,她也没什么要主动的意识。

直到某个顺着柏油路看去,街景变成波浪状的夏天,他们的大儿子是可以拿黑色塑料袋拎起来带着四处跑的程度——戎羽当时就是这么做的,所以也没什么别的词好用来形容——戎羽花光了口袋里的硬币,买了根冰棍递给坐在路边的她,带点玩笑的性质说:“吃了这跟,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是很早以前就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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