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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我哪里讲得不太清楚吗?”
听到自家主人表示不解的回答,小茶当即很热心地表示:“您哪个地方觉得不明白,我可以重新说的。”
见状,温喻笑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小茶的头顶说道:“你讲得很好,只是下次不要再讲这些了。”
没预料到温喻会如此说的小茶先是有些茫然,随后她怯怯地放下茶杯,像是做错了事一般垂着头低声道:“奴知道了。”
“茶茶,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而是你我之间无需像你说的那样。”
看着小茶难掩失落且有一点点委屈的神情,温喻只觉得心都柔软了起来,在将侍女新端来的栗子糕放在小茶面前后,她柔声地哄道:“尝尝,这是小厨房新做的点心。”
闻到糕点的香甜气味,小茶默默地拿起块栗子糕咬了一个小小的角,其实两人说了半天的话她早就饿了,只是当时光忙着给温喻传授自己的学习经验了,没顾上吃东西,如今一见这栗子糕顿觉饥肠辘辘,不知不觉间就着香茶吃了三四块才抬起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姐姐,那样…不好吗?”
“就拿你跟我说的那位为夫守寡一生的贞妇来说。”
听到小茶这么问,温喻侧着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语气坦然道:“若以后我真的比你先走一步,你伤心难过一阵子也就罢了,他日若是再有中意之人改嫁也并无不可,到时府里自会把卖身契还你,再为你备一笔嫁妆,保证够你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没必要为守着所谓的贞洁牌坊孤苦一辈子。”
“姐姐。”
小茶被“先走一步”、“改嫁”这些词说得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打断了温喻接下来要说的话后,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嗔道:“好好的,别说这话。”
“这世上生死离别乃是寻常事,不必如此忌讳。”
温喻拿起帕子轻轻擦掉小茶嘴角的糕点渣,说道:“我虽不是靠刀头舔血为生,可常在外行走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早年间明枪暗箭多得是,就是现如今也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命…”
说到这儿时见小茶紧张担忧的模样,温喻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所以人生得意须尽欢,只要你我在一起时不辜负彼此,往生之后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平心而论,对于小茶来说,温喻能这么想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两人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夫妻,日后也不会有子嗣,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无法长久下去,她拿着主家给的嫁妆另寻出路,总比被人发卖,亦或是守寡、甚至是殉葬要强。
况且彼此相处久了,小茶也很清楚温喻的为人,知道这位主子虽然强势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今日能说出这话来,必是在文宣等人那儿也有曾过交代,绝不是随口哄她安心的话。
听到温喻竟是这般为自己打算,小茶惊诧之余,只觉得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她伶仃多年庆遇此人,对方能这般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自己这满腔的情意好歹没有白白错付,叹的是她们皆为女子,她不能为温喻留下个延续二人血脉的孩子,若是对方真离她而去,她余生既无爱人也无子女终是没什么意趣,倒不如从此青灯古佛了却红尘为是。
一想到这儿小茶心中酸涩难忍,怔怔地望着温喻忽的落下泪来。
温喻本意是劝说小茶不必那么循规蹈矩,要及时行乐,跟她后来说的那些既是真心话也是提醒,毕竟她做的很大一部分生意都是见不得光的,有时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让小茶知道其中的凶险反倒是好事,早些做好心理阴影准备总比到时候惊慌失措要强。
不过温喻这人有时也真是古怪别扭得很,明明知道屋里人是因何而哭泣,心里高兴嘴上偏又故意歪解人家的意思道:“姑娘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听到改嫁喜极而泣了不成?”
听到温喻的混账话,小茶不由得愣住了,原本她难过得紧,可反应过来只觉得怒上心头,想反驳对方偏偏一时间又被气得说不出话。
悲怒交加之下,看着神情无辜的温喻,小茶抚着胸口急促地喘几口气之后竟“嗷”一声哭了出来。
头一次见识到情绪如此激动的小茶,温喻也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再加上看到对方脸色通红还用手捂着胸口一副喘不上气的状态,唬得她急忙起身帮屋里人捋按谭中穴顺气,忙活了好一阵才让小茶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茶茶,关于改嫁的事你是……”
看着沉默地喝了好几杯水的小茶,温喻有些担心起来,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得“咣”的一声。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杯子侧翻在桌子上滚来滚去,而她一向温顺乖巧的屋里人则像是只炸了毛的小动物,攥紧了小拳头朝着自己大声吼道:“我不是!我没有!呜…”
在难过地哽咽一声后,瞪着有些目瞪口呆的温喻,小茶粗鲁地抢过对方手里的手帕快速地抹了两下眼泪,然后换上一副很是凶狠的小表情才继续喊道:
“你冤枉我!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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