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我深吸了一口气，牵过马匹。暗一和顺子听到动静也都跑了出来。

“收拾收拾”我看着星空中西北的方向，“天亮前就要到平凉。”

楚昭没一会儿就出来了，面色如常。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他身下塞着一卷绷带，混着我的血和他的淫液。

我们快马赶向平凉，我几辈子都忘不了那座破败荒凉的平凉城。那里改变了我整个人的命运，也被我所改变。

它拿走了我兄长的性命，我屠了一整座城。

上辈子我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昶子的尸体都腐败了。城中的人苟延残喘。

死士告诉我说，昶子过去的时候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他决定封城，就在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被愤怒的城民迎面扔上了感染者的秽物。苦苦撑了几天还是没有熬住。

我在城外火化了昶子的尸体，只带着一罐骨灰回了京师。

按照我的命令，昶子的死士杀光了城内的百姓，死前一把火烧了整个平凉城。

史官记载：运丰十六年，太子殿下薨。帝二子无令屠城且焚其兄，不仁不义不孝。

后来父皇按着史官的脑袋让他改了，我这才登了位。

我在这个朝代什么都没有留住，除了千载骂名和祠堂的三座灵牌。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看到了平凉城的城门。

那座上辈子荒凉衰败在地图上没了名字的城市，还活着。

昶子，也还活着。

我想，我又活了一回的原因，也许是为了赎罪。

我打马上前，叩响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