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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等了好几天,直到我把布彻尔接回家来,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起亨特的事这,对我来说当然算是件好事。布彻尔出院后很快复学,送他回学校的那个早上,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不忘反复叮嘱他:“你就说你这几天病了。不管是多好的朋友,也不要提起割腕之类的。”他看了看缠着绷带的手腕又看了看我,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希望他照我说的做了。
天气一天天地热起来,我们的日常生活在这段波折过后终于又回到了正轨。在镇上越来越难碰到西里安了,我觉得是他刻意避开我,尽管这种推测没什么依据。
我当然不可能去警察局里找他,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说不定连朋友都算不上。再说,我已经很久不和别人交往,不太知道那种不讨论具体事物的闲聊要怎么进行下去了。
可我真的很想见到他。我坐在沙发上,割伤自己的手心,有的人只看到渗出血珠的红肿伤口,我却看到痊愈。有一种微弱的“我正在变好”的感觉,使我得到慰藉。闭上眼睛,我想象着西里安轻轻握着我的手,用那种温柔的眼神注视我。
如果他爱我就好了。那样一来,我不用伤害自己也能引起他的注意;大概也就能获得久违的幸福。
我知道西里安需要钱,如果我给他钱,他会爱我吗?就像玛蒂尔达接过钱就会愿意脱下衣服那样?我因为这个念头倍受鼓舞,跃跃欲试,但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耳边絮絮低语:没有这回事,苏伊·赛德斯,名字可笑的家伙。不管你一厢情愿地付出了什么,没有人会因此爱你,就像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你怎样苦苦哀求,玛蒂尔达都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你一样。
我终于明白西里安给我的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他真的很像玛蒂尔达,那种神游天外的空茫目光,还有懒于伪装的、不在乎我的神情。那些注定不会属于你的东西,反而让人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它。
不论如何,我还想至少再见到他一次。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用来敲开他家房门的理由,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做;等我想到了,我就会马上付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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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每天都会去芝加哥,去药店转一圈,然后在街上无所事事地闲逛,把自己隐藏在人潮中,头脑里塞满了一百八十二件事情。我发明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活动,就是从那么多人中间随便选出一个,紧紧跟在那人身后,什么也不做,但故意让那人察觉。
我喜欢那些人困惑地频频回头的样子,他们目光游移,终于,和我四目相对,然后立刻转回头去,把包掖得更紧。我挑选的时候遵循随机的原则,无所谓男人或者女人,只不过大多是一些外来者,他们没有那种停下来和我对峙的底气。有一次,我故技重施,跟着一个黑头发的女人,她走走停停,逐渐远离了人群。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脚步犹豫,在平地上崴了一下,慌乱地回过头看我,眼里带着哀求。这个女人的年纪看上去比我小一点,不知为何,竟然那么像我妈妈缩在角落里看着我父亲时的模样。她那副惊恐、愤怒而又无力反抗的神情刺伤了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一言不发地转头走了。我身后是渐行渐远的、小跑离开的脚步声。
随后,我在路上遇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男人。我并没有尾随他的想法,只是漫无目的地远远跟着他,想跟着走出去,仅此而已。可耻的悲伤堵在喉咙里,我的头脑混乱,想不了多余的事情。直到我跟着那人走进小巷,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我才发现被甩掉了。刚刚转过身想要离开,突然,我被人狠狠搡了一把,掼在墙上;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惊觉有一个什么东西虚顶着我的腹部,低头就看见刀刃的反光。抬起头,持刀的是刚才走在我前面的那个男人,一步一步把我逼得后背紧紧贴着墙面,退无可退。
我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想说点什么,结果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是贼吗,为什么他妈的一直跟着我?”他问。
“嘿,嘿,冷静一下,”我喘着气,缓缓举起双手,“我很抱歉。”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又把刀向前捅了一寸,这一次是真的把刀顶在我的小腹上了,虽然没有刺进去,却可以看到刀尖使衣服连着皮肉一起凹陷下去,很可怕。我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害怕过度吸气使刀直接刺伤我,这一刻我又变得怕死了。
“……是的。”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承认了小偷的身份,这个词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漏了出来。
他朝我的脸上啐了一口,我紧紧闭起眼睛,没有反抗,用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这个人似笑非笑地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说法。
“你很落魄,但还算干净,”他又把刀逼近一寸,我的后背紧贴着墙,避无可避,“露宿街头的穷鬼不是你这样的,你应该有点钱才对。”
他维持着用刀抵着我的姿势在我的各个口袋里翻找,上衣口袋只有一些票据;我止住了他继续往下的手,紧接着,自己从裤兜里翻出了所有钱,有零有整,全部都交给他。这人稍微点了一下,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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