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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事情都被你搞砸了。苏伊·赛德斯。我对自己说,下一次苏珊再也不会和你打招呼了。
与她分别之后,我在租书店待了一会儿,直到被店员赶走。天色渐晚,是时候来点酒了。我坐在酒吧吧台,放着意大利语歌的唱盘循环着同一首歌,每唱到结尾,就有近五秒的卡顿。头昏脑胀,眼睛浮肿得难以睁开,隐隐有种反胃的感觉。我想回家。不管会不会被笑话,我很想念我的沙发。
刚准备离开,探长和他那些闹哄哄的朋友就走进酒吧,他们看见我了。如果现在走开,好像避之不及一样,我不愿意这样,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原地,没什么比这更糟了。在余光里,探长指着我,向他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大笑起来,比划着下流的手势。
我握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扭过头不去看他们,那些笑声源源不断地钻进我的耳朵。过了一会儿他们就不再谈论我,我还呆坐在原地,酒保走过来,好像想说什么;我瞥了他一眼,他愣了一下,主动给我续了一杯冰水。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那边的声音小了,没有再听见探长的声音,这家伙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了。他们像要离开,结账的时候又闹了一阵,我听见老板和气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他们中的两个留下来把醉得一塌糊涂的探长抬走,其他人各自离开了。我看着他们都推门出去,我结了帐,也跟了上去,远远跟在后面。
我看见他们把探长送回家,在门口的花盆底下摸出钥匙来开门,轻车熟路,看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一个独居的老单身汉,天天出来买醉,然后让跟班把自己送回家来,真够可悲的。等到那群人走后,我从侧边的窗户翻进探长家的浴室,探出头看见他背对着我歪在沙发上,发出呼噜声。
我轻手轻脚地从浴室走出来,心跳很快,手也在微微发抖,有一个声音在头脑里大叫着要我赶紧停止发疯原路出去,说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走进他的卧室,看到床头有一个盒子里放着很多药,我把它们拿起来才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字,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右耳正在耳鸣,无论我怎么做吞咽的动作都没能缓解。我头晕目眩,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重新变得清晰:这是阿司匹林。我剥了一颗塞进嘴里,艰难地干咽下去,片剂的苦味残留在舌根上。盒子里还有治疗癫痫的药物,一些莨菪碱,我把说明书仔细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记错,然后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成型。
我取了一些山莨菪碱片剂,带到厨房,用刀柄在砧板上碾成粉,咚。咚。咚。有一些碎屑飞溅出去,不知道落到哪里。
“谁?”一声含糊的呼唤从客厅传来,我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往外看,他又问,“科特,是你吗?”
“是的。”我应声。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接了一杯水,把那些粉末和碎片扫进杯子里,过量的药剂不溶于水,整杯浑浊的水看上去肮脏而不详,稍有神志的人都会拒绝饮用。
我端着这杯水走出厨房,探长窝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什么,眼睛完全是浑浊的。我把那杯水放进他的手里,帮他握住杯子,送到嘴边。他困惑地咂咂嘴,顺从地张开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已经咽下去了。紧接着他一把推开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伸着舌头干呕。那味道恐怕很恶心,我知道。我把杯子小心地放在茶几上,坐在他的对面,脑袋晕晕乎乎的,右耳还在耳鸣,左耳是探长撕心裂肺的呛咳声。
“怎么是你?”过了一会儿,他朝我大喊。我们的探长看起来清醒了不少,而吃了阿司匹林之后我的头也不那么痛了。
“感觉就像在小船里漂浮,对吧?”我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莨菪碱,可以做止痛剂,也用于治疗癫痫和晕船,过量服用有可能引发头晕、心跳过速等症状,患者往往会变得温顺而困惑,我不确定探长现在到了哪一步。他的呼吸很急促,眼神失焦,撑着沙发扶手想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滑坐回去,我的视线一阵清晰一阵模糊,这时看不清他五官扭曲的脸,我猜那是一种类似绝望的表情。
他从腰间抽出手枪,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上膛,我也把我的枪拿出来,尽量缓慢地装上子弹,不希望被看出来我的手也在发抖。
“那个孩子是你什么人?”我问。
“……什么?”
“我在警察局里见到的那个。”
“是我妹妹的孩子。”
我想起那天在审讯室的情景,现在就好像角色调转过来了。
“嗯,他几岁了?”
我听见一声咔嗒上膛的声音。
“嘘,嘘,别这么紧张,”我说,“咱们来聊聊吧。”
探长警惕地看着我。
“你见过布彻尔吗?我的儿子,他的眼睛和我很像,”我指了指我的眼睛,“就快要成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你要报复我。”他说。他的眼睛不断地失焦,然后又很努力地聚焦在我身上。我没有理会,毫无头绪地讲起布彻尔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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