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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疮痕头颅圈如履平地踏湖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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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本来面貌。”

废话了半天,直说全是真的就好了嘛。

白芍急道:“这么说,天真要塌了?”

“暂时还塌不了,多亏了有他们鼎力帮忙……”

洞箫仙说的“他们”是谁?

白芍再度低头,循着洞箫仙的目光望去,湖边上竟又换了一重景象:沿着“天痕”裂口的边缘,慢慢地冒出一个、又一个的人脑袋,那些头颅,像是从深不见底的黑水中,缓缓生长出来的蘑菇,无声无息,不发一语,就那样静默地漂浮在湖面之上,围成了一个巨大而参差的圈。

“他们是……那九九九个补天的双儿?”白芍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想要靠上前看个究竟。当他的脚不知不觉涉进水里时,感到脚底冰凉,这才慌忙将步子收了回来——险些在惊讶中淹死。

可洞箫仙却说:“去吧,放心大胆地走。这里是仙境,有慧眼的人,将不受任何约束,看到他想看到的真相。”

说着,他径自踩着水往前迈,白芍以看神仙的目光,目送着洞箫仙的背影,看他将脚下浮水的虚无,当作了实地般从容不迫。

白芍心道:还真是“仙魁”不成?他方才说什么,我也行?

他半信半疑地提起一只脚,像小时候伸了舌尖、蘸进沸汤里尝鲜似的,才踩了一步,就弹弓似的缩回来。

可令他惊奇的是,方才还一踏就溅水下陷的湖面,这会儿居然真像结了一层剔透的镜面,无论他再怎么来回蹦跶、从水里跳到岸上,它总稳如平地,随时准备着叫自己踩上去。

白芍放心了,赶紧提溜着小跑,一路跟紧了洞箫仙,来到了天痕所在的湖中心。

白芍这才看清,那些浮于水上的脑袋,都属于一个个完整的人,脖下连接着完好的身躯——呃,若不算剥除的“一小块肉”的话。

每颗脑袋都湿漉漉的,乌黑的长发服帖在前额上滴着水,看相貌都很年轻,顶多正值而立。他们人人都合着眼皮,面色虽青灰,但很是安详。仔细看,个个的嘴角,似乎还挂着心满意足的笑——不像是无辜枉死,也不像被逼自溺,倒更像是舍身取义、甘愿献祭,无怨无悔地充当了补天的材料。

白芍跟随着洞箫仙,忐忐忑忑地围着天痕转,忽然,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双儿道:“呀、这一个好生眼熟!这是……这是《十二花神册》上的水仙花化身!”

洞箫仙停住脚步:“你也认识陈景?哦……也对,上回在群芳苑,你、我还有哨兄三人,同步香尘对坐着喝酒。你们若是与他哥哥相识,也并不奇怪。”

白芍凑近了晃个小手,在“木头人”陈景的面前使劲摇:“你叫陈景?陈景?陈景?喂,朽春笔来看你啦!”

可陈景就像睡死了似的,怎么也肯不睁眼。

“朽春笔?那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亦是因为他的关系,我才得以与阿景相识,听他倾诉了许多,身为阴阳人的苦恼。原来白少爷也赏过《十二花神册》啊,朽春笔作《花神册》时,我还帮他参谋了不少呢……哦对了,我记得有一回,哨兄拿着朽春笔的画儿来向我讨教,春兄的画风,我是再熟悉不过,一眼就瞧了出来。当时我就猜想,哨兄定是为取悦某个小美人而求,而后得见,白少爷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儿’!”

哎呀,我说冯尔雅的那张破画儿去哪儿了呢,原来是叫鹧鸪哨摸了去,拿给洞箫仙鉴赏了!

“可惜啊,春兄死后,我再无知音,可对谈春宫作喽!”

白芍撇撇嘴,不失时机地发句小牢骚:“跟鹧鸪哨谈去呀,他可风流得很呢!”

“哈哈哈!白少爷误会,哨兄为人正派,除却偶尔的嘴上占点便宜,可从不乱调戏姑娘。他最喜爱的,是像《高节图》那样的青史名画,才瞧不上俗气的春宫图,哈哈哈!”

是么?肏我的时候,可是勇猛得很呢……打住打住!刚喝完茶静了心,可不能再想那“采花贼”。

白芍又想到一处矛盾:“不对呀,你跟朽春笔交情那么好,你怎么还拐走了他的小情人呀?”

“冤枉啊白少爷,你冤枉了我不要紧,你可别污蔑了阿景的一片诚心。正因他深知阴阳人的痛苦,每日躲在步香尘屋内的暗室中,如困囚牢,连自由都没有,活着还有何意义?他听我说了天痕的实情,与双儿们降生的来历,他不想再有更多的男婴,与他遭受一样的苦痛,便毅然决然来了仙境。白少爷,你看这里所有的补天之人,有哪一个面露悲戚?他们全都是自愿来此,为天下苍生担负一切,你可千万莫要出言不敬!”

洞箫仙指着那九九九名补天者,只见他们沉在湖面下的双臂,纷纷展开着,一人的手,紧紧拉着另一人的手,意味着齐心协力。

“事实上,这其中若有一位不是诚心补天,我们的天早就塌了,根本就撑不到此时!”

“轰隆隆!”又是一声雷鸣,这回像是来自湖底深渊的咆哮。

“好吧,就算陈景的事情不怪你,可朽春笔呢?你的好友又是受何人威胁而自尽?你敢说和你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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