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雨露(6 / 17)
秋有意无意的话,傅婕妤眼明心亮地但笑不语,再一番闲言碎语便任他离去了。
「半年冷落过去,官家对若华阁那位b之从前竟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是奇了。」一侧侍立的晚叙眼瞧着高秋身影渐远,悄悄与傅婕妤如此说道。
傅婕妤闻言却笑叹了声,「傻姑娘,你这是没看透罢了。这座廊桥哪是往若华阁去的必经之路?可知便是你我二人今儿并未碰见高秋,之後也未必不会听说那支花鸟衔珠金簪的巧思。」晚叙当即一怔,又闻自家娘子徐徐开口道:「再说那红豆,虽有入骨相思的浪漫之意,可谁又知古人诗词里指的并非同为红豆品种却别名相思子,沾染一点就足以致命的剧毒?惹人yan羡的美好背後或许形如鸩酒。」
晚叙心上一惊,「那官家待容娘子的好岂非……」四处静得可怕,她到底是没往下说了。
恰逢秋风倏然猎猎而起,书页被翻得哗啦作响,傅婕妤轻抬素手以指腹缓缓碾平,指尖恰好压在诗词集里的《蝶恋花》一题上。
江皇后入长煜殿时,高秋刚好回完赵维桢的话退身出去。偏厅里只陈修勉一人随侍,而赵维桢正立於窗边的桌前低头练字,等她缓缓站到他面前微微福身,他才浅笑着抬起头来望了望她,「皇后来了,过来瞧瞧我这字。」依言绕过红木长桌来到赵维桢身边,江皇后垂眸端详了好一会儿後笑道:「官家的字写得越发有大家风范了。」赵维桢搁下笔笑了笑,「术业有专攻,我是b不上书法大家的。」
江皇后笑着不作声,静静听着赵维桢命一侧的陈修勉将他写的字裱起来收好,陈修勉过来把宣纸取走那时,她留意到桌子角落放着一碟栗子糕。「这碟栗子糕瞧着像是宸妃那的。」赵维桢随之看了眼那碟果子,轻轻笑言:「就是她让人捎来的。早些时候我叫高秋将库房里的一只簪子给她送去,这不,这是她以表谢意的法子。」赵维桢稍稍顿了顿,又意味不明地开口说:「她如今倒学会了妥帖。」
有来有回,得t却疏离。
闻言思量半刻,江皇后见赵维桢捏起一块儿栗子糕吃下,「昨儿我见着宸妃,与她说为了张娘子幺儿的满月宴要委屈她一阵子时,她瞧着是半分不悦也无,事後亦未见她因此去寻清辉阁的麻烦。较之从前,这份大方沉稳的气度绝非一朝一夕能扮成的,想来她害离魂症是真,因此改了娇纵x子也是真。官家昨夜在若华阁可有看出些什麽别的来?」
赵维桢咽下糕点,一面端起桌边的茶盏润了下口,一面摆了摆手示意江皇后坐下讲话,「昨夜趁她醉酒三分,我问及以前岳哥儿之事,她面上不曾有半点端倪,今早甚至不记得我问过她何事。」江皇后细细观察他神se,宽慰道:「想来亦无妨。官家布局了这麽些年,拿捏宸妃总归只是打压容家的一小环。何况容相公年岁渐高,她兄弟之能又远不及其父,容家早就不是当年鼎盛显赫的高门大族了。」
「即便是有了意外——」江皇后的目光於桌上的栗子糕一扫而过,淡淡g了唇角,「可是大厦将倾,一人微薄之力岂能力挽狂澜?」赵维桢於是也笑,手掌随之轻轻落她肩头,「有皇后在侧襄助,我一向是安心的。几日後的贵妃幺儿满月宴一事,也有劳你费心c办了,权作安抚一番。」江皇后听着低首浅笑了下,「臣妾乃帝王之妻,自当如此。」
张贵妃幺儿赵琮的满月宴之所,挑在了h昏时候的玉华堂。庭院央处栽植的木樨树亭亭如盖,错落的夕照衬得翠绿间的金h越发灿烂,内侍早已将长窗拆卸,仅於檐下挂竹帘分隔里外,於是晚风一起,十里飘香。帝后坐中央,两侧各二列俱座无虚席,王公宗亲在左,诰命妃嫔於右。正席上官家抬了抬手,丝竹管弦便慢慢起了,乐伎轻踩着鼓点而舞,g0ng人依序捧了吃食穿过廊间,席上一片言笑晏晏。
後省安排座次是极讲究的,右边第一列的头一个位置坐的是张贵妃,再往右数过去是几位大长公主和长公主,梁淑妃坐於第一列最末,容宁则在第二列首位。宸妃作为特封的位份,即便压不过贵妃,却能与淑妃平起平坐,依照圣意偶尔也有越过去的可能,加之合g0ng上下皆知若华阁和拢香阁多年不和,两位娘子谁先谁後须得仔细斟酌。如今容宁虽落了第二列,但离正席是更近的,算是个折中的法子。
傅婕妤因而按位次坐於容宁右边,念及g0ng中有传关於其落水离魂一事,推杯换盏间傅婕妤不时悄悄侧首,好生打量着久别再见的容宸妃。今儿的容宁内着丁香se抹x,下衬黛蓝百褶裙,深蓝褙子叠穿在月白对襟窄袖长衫上。脸上以珍珠花钿为妆,头戴镂金花鸟冠,耳上一对紫se流苏耳坠,发间却未见当日在御花园撞见高秋送去的那支花鸟衔珠金簪。
席间容宁气定神闲,一直专心欣赏着台上舞乐,只江皇后和她讲话,她方侧身说了几句,仿佛丝毫不在意赵维桢不时转头,越过皇后与张贵妃就幼儿之事谈笑风生之举。对其傅婕妤心中隐约生出了几分不同以往的猜测,遂执盏yu与之敬酒攀谈。但见容宁抬手去拿杯盏时,皓腕间滑落一不知名的白玉镯子,傅婕妤想了下,竟似乎从未见她戴过。「宸妃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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