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杀手的烦恼(2 / 4)
安诗白也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所以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任务还是失败了。
每次失败,安诗白都只想要随便找个人做爱。没有为什么,就是生理性地,急切地想要。
非要究其根源,大概是因为失败就是有这种影响,先让人觉得慌张、不安,而后又化为深不见底的空虚……
因为空虚,所以急需被其他东西填满。
人体很奇妙,真的,空虚的明明是心脏,却会逐渐蔓延到嘴巴和身体深处。
于是,惨败的次日清晨,也就是今天早上,和科尔做爱的五个小时前,安诗白仰头躺在热雾蒸腾的浴缸里,疯狂想着找陌生人做爱。
他今天想找一个格外高大健壮的男人,最好寡言少语,最好有深麦色的皮肤,最好和那个保镖差不多年纪。
他这么想着……修长湿润的手指磨在威士忌酒杯凹凸不平的玻璃花纹上,疲惫沉重的叹气声回响在天花板高耸的浴室。
随着杯中最后的那点琥珀色的浓烈液体滑进喉底,他放下杯子,抓起手机,睁开了眼睛。
平时看起来杀气腾腾的深灰色眼睛此刻被水雾蒸得有些朦胧,睫羽微抬,闲散的目光扫向手机屏幕。
手机壁纸是一片干净的雪景,看不出在哪里,只是一片纤尘不染的白。
再滑一页,是伦敦、莫斯科、巴黎三个城市的时钟。
最后一页,是一个黑色软件和一个蓝色软件。
前者是任务,后者是娱乐。他在两个软件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打开了黑色软件——组织的内部工作软件。
开屏的logo是两杆锋利的冰刀,交错成十字架的形状,暗示着这个组织的地下冰场俱乐部起源。
组织最早是活跃在北欧的帮派,后来被欧盟的特工组织私下招安了,成为了专门帮忙干脏活的编外组织,负责暗杀一些危害共同体利益和平民安全危险人物。
这些人物通常势力广大、人脉深厚,就算有一天被抓到把柄、落到国际刑警手里,不但要花多年时间审讯,浪费人力财力,还有可能最终无罪释放,白忙。
因此,杀,是最简单高效的解决方案。
安诗白的工作很简单:杀掉该死的人。
这份工作让他觉得自己离好人很远,但也不算坏人,这就足够好了。
他梦想当一个平凡的人。
进入软件除了生物识别,照例还要回答三个自己设定的安全问题:
“你第一个猎物的名字是?”
“你第一只宠物的名字是?”
“你出生的城市是?”
银色文字在黑色背景中显得极为清晰。
安诗白输入最后一个答案“雷克雅未克”之后,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系统提示:
“欢迎asbeel,您的当前排名是1,与第二名之间的分差为699,当心被赶超哦。”
看到第二名居然是沙礼叶,安诗白不屑地哼了一声,低声自语:“开玩笑……怎么可能输给那个家伙,一头靠本能乱杀的臭狗熊。”
细碎的低骂在诺大的浴室里撞出烦躁的回音。
沙礼叶是和他合作出任务次数最多的兄弟,也是他的固定床伴之一。他住处的隐秘和豪华程度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那种继承巨富后隐姓埋名的私生子,但他流浪汉般的生活态度又让人觉得他也许只是有搬空士银行金库的经历。
沙礼叶表面上玩世不恭,却是个谨慎的人,即便是在安诗白面前也对自己的私事闭口不谈。
当然,安诗白对他这些事也没兴趣。
当床伴,背景多硬不重要,该硬的地方硬就行了。
安诗白擅长伪装各种各样的声音,和易容术配合得天衣无缝,就连沙礼叶有时都拿不准哪个才是他最真实的声音。
说实话,当隐藏成为惯性,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会迷糊。
事实上,无论是不是真实的,他的声线大多数都是低沉沙哑的,像是对俊美面容的反叛。
也许他只有在送人上路那一刻下意识用的声音才是原声,但听过的人都下地狱了,也死无对证。
“我的手很快,你不会疼的。”
“下地狱吧。”
“死了别缠着我,鬼我也不放过。”
每个音节都像是用大理石雕刻的,在那些濒死的颅内不断低沉回响。
话音像滚烫的子弹,轻笑像在枪口缠绕的丝绸。
不容置疑的语气、沙哑的尾音、冷漠的气声……从最黑暗的深渊里传到那些猎物的耳边,召唤他们下地狱。
不过,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会用同样的声线哼哼轻快的歌曲。
今天的杀手论坛版块非常聒噪:
“听说了吗?asbeel刚刚失手了。那个新保镖不知道什么来头,听说很难对付呢。”
“有没有人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来晚了,刚想看已经自动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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