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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是都念到哪里去了?居然连间像样的大学都考不上。盛谷大学?那种三流的大学能够叫作大学吗?那种大学的商学系念了有用吗?要我跟别人说我儿子在盛谷大学念书,我还真是说不出口呢!」

爸爸很像永远都在生气,只是他的气愤不是出自於对我的求好心切,而是单纯对於「我这个人」而感到生气。因为在他的眼里,我从来就没有把一件事情做好的能力,他认为我连一件普通的事情都做不好了,又怎麽可能达到他的标准。

我就是个瑕疵品,一个不值得收藏,也卖不掉的瑕疵品。

像盛谷大学这种三流的学校,念了没有用,就算我考上的是商学系,当然也还是没有用。只是这些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不论是考大学也好,念商学系也罢,这些都是爸妈曾经对我明确表达出的期待,而我会去做这些事,不也都是为了配合爸妈吗?

我的双眼呆滞,看来我以为的「配合」只是「我以为」,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像个废物一样被骂得没完没了。在爸妈的眼中,不要说是配合,我根本连配合的边都谈不上。

妈妈对这个话题好像没什麽兴趣,她依旧悠悠哉哉地嚼着水果,不太上心地说:「我跟陈老师说过想让以翔重考的事,但陈老师的意思是不建议啦!她说以翔重考,可能也不会考到b盛谷大学还要好的学校了。我们以翔喔,本来就不会念书,你要寄望他,要为这种事念他,都只是在浪费口水而已啦!」

我无法回应,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去回应,只好拖着书包一步一步爬上楼梯。这个举动似乎b考到三流大学更令爸爸不满,我不断地听到他充满不悦的声音,在客厅、在角落,甚至是在每一层阶梯上,缓缓地跟着我上楼。

「你看看他那种样子!好好的书不念,整天都不知道在g嘛!我们夫妻俩在社会上怎麽说也都有点地位和成就,就不知道怎麽会生出一个这麽没脑袋的孩子?本来还想说他如果不想念大学,那就不要勉强他,去考个公职也好,可是一个只能考上盛谷大学的人,是要拿什麽去跟人家考公职阿?真是有够没用的!」

爸爸那一句「真是有够没用的」,随着我关上了房门,被我挡在了门外。我打开书包拿出了画本,把今天画的那幅兄妹的命案现场,用剪刀从画本的上沿慢慢地剪下来,然後在背面贴上了双面胶,贴在墙壁空白的位置上,贴在他们父母遇害的画作旁,那是我特地为这幅画留下的空间。

我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墙上一幅连着一幅、贴得满满的画,清一se全都是命案的现场。有的是自杀,包括了坠楼、上吊、烧炭等等;有的是他杀,包括了被绞si、被割喉、被钝器打si、被淹si等等。

虽然很诡异,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当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真的很放松、很快乐,甚至,我还能够发自内心地笑出来。我曾经想要去寻找其中的原因,可是我只找到了一种最有可能的理由,那就是这些映入我眼里的画,还有画里的人都已经si了,他们不会动了,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威胁了……

这或许跟我的生活遭遇有些关系,我是不是只有在面对不会动的人,才能真的感到安心?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我并不排斥这种感觉,说不定还很喜欢?

我侧着身让身t陷入床里,眼睛依旧离不开一整面墙上的画。这些画虽然形形sese,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si者的脸上,全都没有表情。每当我想起这一点,我就会皱起眉头,因为我始终无法填补这些人脸上的空白,也无法填补我觉得遗憾的心。

这个晚上,我又带着这个令我困扰的问题入睡了。

我喜欢的东西不多,除此之外,全都是我讨厌的东西,包括早上迳自穿透窗户、投s在我身上的yan光。我的身t明明还很疲倦,明明还没有睡够,为什麽天就亮了?

面对外头的太yan,我没有清醒过来,只是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棉被里,想要杜绝讨厌的光线,不过几秒之後,有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里,让我匆匆忙忙地滚下床、冲出房间、下了楼梯。

大门是开着的,妈妈一手扶在门边,一手穿着鞋子。这里听得见引擎的声音,爸爸应该已经在车库里发好车,等着妈妈出门了。我从楼梯口慢慢地走到餐桌边,然後伫立不动,一直看着站在门边的妈妈。

「喔!以翔你醒了阿?」妈妈瞥了我一眼,然後专心在她的仪容上,「桌上有早餐,记得吃。爸爸跟妈妈先出门了。」

没有温度,妈妈的话很明显只是在敷衍我,一点温度也没有。

爸妈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他们习惯早起,习惯吃完早餐後早点出门。他们从来不等我一起吃早餐,或者是等我一起出门,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很浪费时间,不过其实最重要的是,爸爸和我之间没有什麽好说的,所以他认为我们根本就没有一起共餐的必要。

我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所以常常会在早上大门被打开的时候惊醒,因为我知道爸妈要出门了,我知道我又要一个人被留在屋子里了。小时候的我总是会立刻把自己整理好,然後冲下楼,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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