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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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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兰猛然吓到,手指一抖,反应过来后手抚胸口怒斥:“宋遂远!为何走路不出声,想吓死为娘……”

“母亲慎言。”宋遂远打断她,浅行了一个礼赔罪,问道,“您这是在做何?”

贺锦兰:“……”

她也想起,夫君不喜她将生死挂在嘴边。

她朝行礼的儿子摆了摆手,不情不愿地解释:“给你列彩礼单子。哪有好东西全部留下,那娘成什么人了。”

她悄悄瞥了一眼宋遂远的锁骨,哟,还在呢。

宋遂远进门便有所猜测,还真是。他想了想,给母亲丢下一个难题:“娘,孩儿好南风。”

贺锦兰蹙了蹙眉,转过头:“你胡说些什么?”

宋遂远一双桃花眼复刻了贺锦兰的,但眼底没有她的澄澈。

换言之,他母亲眼中过于单纯了。

宋遂远未答,勾了下唇移开话题:“近来长姐是否寄书信回来过?父亲的补药见底,该请康大夫上京一趟。”

“唔,也该是时候了,娘待会儿给静乐去信一封,说起来上次收到她的家书,已过两月。”

在贺氏心里,自然没有任何琐事能比宋文行的身体重要,闻言将首饰单子放至一旁,絮絮叨叨同儿子说起入夏这些天,宋文行依然有胃口吃饭,毕竟往年每年他都因为食欲不振要生一场病。

宋遂远陪了母亲半个时辰,话家常,离开前贺锦兰手指抚上鬓边,美艳的桃花眼底困惑无比:“你方才说好南风,是何用意?”

大儿子太过聪慧,一句话有时好些个意思。贺锦兰早已放弃独自暗中琢磨,依习惯直白地问他。

宋遂远笑而不语,告礼离开。

只留不太聪明的贺氏叹口气,看向身边的侍女:“你说远儿到底何种意思……”

……

翌日,侍郎大人前脚出门上朝,后脚又一辆马车驶到府门前。宋遂远趁母亲仍在睡觉时,带着猫离开。

乘马车出城门,要两个半时辰才能抵达桑华山山脚,距离属实不算近,然而与他们同路的马车却不少。

桑华山实则有两座山头,一座山上元光寺香火鼎盛,另一座寒云观同样信众如织,此行车马大多朝着这两处而去。

宋遂远出门时带了两册游记,以图打发路中时间。

他买下桑华山脚的庄子后,为方便出行,便令人改造了马车。改造后的马车比以往少了颠簸,起码能在车厢里看书。

而他带出来的小白猫,两只爪子扒在车窗上,圆头圆眼在车外,吊着小身体好奇望着外面。

还未走出一公里,阿言失望地跳了回来,用尾巴将自己团团困住,打算补眠。

外面无聊,全是树。

小白猫睡下,宋遂远抬眼瞧他一下,继续读着手中书。

这是一本西北游记,前朝人所著,早已绝版。著书者在书中写了他在槐川生活的两年,遇有天上仙湖,积雪终年不化的神山。

说起这槐川,前朝鼎盛时期,夯夷一族现今占领的地盘归属前朝,夯夷乃草原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唯一有所固定的王城,夯夷语叫它索千,前朝中原话叫它槐川。

据说镇国公的名字,握川,这“川”便是槐川的川。

阿言的主人,镇国公世子云休,休又是何意?

话至此,老生常谈的问题又跑进脑海里——云世子又是何出身?镇国公与夫人无法拥有子嗣,却也并未听闻云家哪支旁系过继。依着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看,虽然并非亲生,云世子依旧继承了镇国公的威武勇猛。

宋遂远许久未翻页,显然沉思入了神。

马车到底有些颠簸,阿言睡不着,悄悄跑到了宋遂远身旁,等了等见他未回神,探头看向书停留的这一页。

猫猫一目两三行。

宿山?

猫猫的家!

“喵~”

宋遂远被猫叫唤回神,小白猫正好跳到他身上,蹲坐在他身前,一只小爪子按在书上:“喵喵……”

爹爹说,他是在宿山捡到的阿言。

宋遂远摸了摸圆脑袋,猜测道:“阿言在读书上的字?”

阿言爪子拍一拍纸张:“嗷……”

愚钝,阿言是宿山神猫!

“好吧,我来读给你听。”宋遂远听懂似的回答,他只能根据阿言的比划猜到这种程度。

阿言:“……”

不过宋遂远声音温润低沉,语速不紧不慢,阿言听着他一字一句念过去,仿佛回到了出生的地方,那里白雪皑皑,万籁俱寂,美丽又无情,天地间只有脆弱无依的小小阿言。

……

宋遂远的声音渐渐停下来,低头,怀中睡着的小白猫往他腰间缩了缩,主动找了最安全最不坎坷的地方。

他注视着小白团,眼底悄然浮现温和与柔软,浅笑了一下。

此时宋大公子忽然意识到,他似乎过于放纵这只小白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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