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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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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他不懂规矩,闵统领好好教一教,别丢了我千巧阁的面子。”

中宵的北风分外凛冽,蛰伏在黑暗的寒鸦声声哀啼。

林逸清晨才睡,临近午时转醒,刚接过婢女们递上的帕子,抬头就看到闵南倾把一道血淋淋的人影丢在了门外。

冬季日头毒辣,不偏不倚地打在泛起狰狞伤口的后背上。

林逸擦完脸后又净了手,慢条斯理地让婢女们打理好头髮后,才趿着鞋,走到门廊的阴影下。

伤口被太阳炙烤,血色淌了一地。

林逸啧了一声,一脚将他踹开,道:“你弄脏我的地了。”

影三连闷哼的力气都没有,瞳孔放大涣散,脸色青白。

闵南倾冷眼瞧着,拿起手上那条交融着血色与冷光的铁链,熟稔地朝动弹不得的人打去。

林逸挪动了一下脚,避开刺目的太阳,看着闵南倾抓着他的头让他把弄脏的地舔干净,怜悯道:“影三,想活命吗?想活着回去见你的少阁主吗?”

影三被闵南倾按着,扭曲而痛苦地抬高头,眼中恢復了些许清明。

他艰涩道:“……想。”

林逸舒心地笑了起来。

度霜镇是一个边陲小村落,离云屏城不远。

那里穷山恶水,土地贫瘠难以耕种,交通闭塞。

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是撑着一口气的影三对度霜镇村民们的第一印象。

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带着几分凉意,拉开了夜晚的序幕。

村内贫穷至极,房屋用草棚随意搭着,散放在屋外的农具破烂不堪,长满了锈铁。村内的道路是最原始的黄泥地,昨日才下过一场雨,路上俱是泥泞肮脏的泥印子。

明明是黄昏时分,可没一户人家传出炊烟,村民们都零散地坐在草屋外面,高声阔谈着,一言不合,就用肮脏粗鄙的话问候别人全家。

影三隐在不远处的一颗古树上,用力抓紧了树干,才没让自己虚弱到极致的身体摔下去。

伤口痛到麻木,他细细地喘着气,看着天边上涌的夜色,紧了紧脸上的蒙面巾。

快些,再快些,等回去——

回去就能看到少阁主了。

一阵树叶微摆,影三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村子当中。

刚入夜,方才还在对骂的男人们满脸晦气地进了家门,一声不吭地倒头便睡。

影三挨家挨户地查过去,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度霜镇虽不算大,可此时也才刚刚入夜,村里的所有人竟然都睡了?这个时辰,平常的村子应是孩童遍地走,大声喧闹的时候,可这度霜镇,却安静得过分。

影三朝着村子里唯一一间亮着微弱光源的草屋靠近。

麻纸糊成的门窗什么也遮挡不住,影三躲在隐秘的死角,屏息凝神。

屋内的男人似乎有些焦躁,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踱步,时不时掀开床上破烂的被子,盯着里头的什么东西,喃喃自语。

影三耳尖的听到了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

男人放下被子,仔细将那东西捂好,不断地呢喃:“心肝宝,我的心肝宝……”

嘭——

一张人脸突然打了个照面。

影三浑身一激灵,迅疾地朝黑暗里靠了靠。

原是那男人嫌屋里闷,用脸撞开了不堪一击的门窗。

一片晦暗中,影三看到了一张眼圈深陷,颧骨高秃的蜡黄面容。

“心肝宝,我的心肝宝……”

男人痴痴地看着外头,又突然缩回脑袋,掀开他的被子,诡秘而痴狂地自言自语。

借着屋内一点微弱的光,影三看到了,被子下,一双青白的小脚。

门外骤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锣打鼓声,像是过年时的喧闹。

屋内男人眼中迸发出强烈的精光,脸上是盖不住的欣喜:“贵人来了,贵人来了!”

他踢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一边跑,一边叫道:“潘龙首领可来了!可让我一阵好等!”

这男子跑两步就要喘一下,上气不接下气,双手交迭在肩上,朝着那敲锣打鼓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潘首领!您可算来了!”

潘龙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男子,瘴头鼠目,目露凶光。

他一身粗布短打,外头罩着一件鹿皮大氅,神情轻佻,轻蔑道:“行了,你们这鬼地方,鸟不拉屎的,爷每次来这,心里都窝着火呢。”

男子讪讪地赔笑着,佝偻着瘦得只剩骨头的背,便要跪下去给他擦鞋。

潘龙嫌恶地转开了脚,啧了一声,不悦道:“愣着干鸟啊,赶紧的,货带出来,钱货两清。”

“诶,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影三看着那中年男子兴奋得面容扭曲,一把掀开被子,提溜着一个半岁大的婴儿就出来了,正是他刚才看到的,那隻青白小脚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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