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世界破坏者(VII)千面人（下）（2 / 2）

璃桌。

「马兰大人一直都将您视为偶像，所以亲手画了许多您的肖像，以慰藉对您日日夜夜的思念。」

「思念？这根本就是变态。」颤慄如同密密麻麻的小虫爬满全身，维恩瞇起眸子冷哼一声，语气含有浓浓的警告意味。

「要是马兰大人听到您给予这么高的评价，相信大人一定会很高兴，毕竟画得很维妙维肖嘛，就连傢俱摆设也都花了不少心思，才能佈置得跟圣地的规格分毫不差。」

将维恩所说当成讚美，伊丽丝心情极好的说道，一边将留声机的唱针拨弄到黑胶唱盘之上，当古典乐的前奏一下，维恩立即听出这是母亲生前经常弹奏的乐曲，脸色变得更加阴翳。从她来到下界之后从来没听过有人演奏过，这傢伙是如何得知仅流传于马力乔亚的音乐？

「你这傢伙……真是令我噁心。」维恩压下满腔怒火，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恶狠狠瞪视她。

见她迟迟不愿端起马克杯，伊丽丝装作没听到似的疑惑眨眨眼，「您不是喜欢咖啡吗？难道我泡的咖啡不合您的胃口？」

「这种廉价的即溶咖啡，我连喝都不想喝。」维恩垂敛纤长的眼睫深呼吸一口气，眼神透露出满满的弃嫌与不屑，食指扣着瓷杯一倒转，将热腾腾的咖啡全数浇在纯白的地毯上，即刻出现一大滩不规则的深咖色污渍。

「我一向不是很喜欢拐弯抹角，也没有什么耐性，你还要继续演让我倒胃的扮家家酒吗？梅森·马兰。」

「嘻嘻……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希弗斯坦·维恩大人……这点技俩果然瞒不过您吗？」被人识破真身，梅森·马兰也不恼怒，支着脸颊笑嘻嘻看望对桌的她。

「玛丽·沙特莱，『天才的国度』巴尔的摩知名的女科学家。」维恩交叠起修长的美腿，轻描淡写说道：「这是一楼大厅那幅画以及你现在扮演的角色吧。」

梅森·马兰的笑容倏地僵在脸上，维恩弯起指头故作认真数着。

「不止沙特莱，还有尹雷娜、安寧、卡罗琳、莉泽……她们都是巴尔的摩在十年前失踪的天才女科学家，也都如此刚好成为你的画作之一。」

「不，不是失踪，我知道。」维恩嘲讽的微笑，点了点自己的脑门，「是死亡。」

她之所以对巴尔的摩这么了解，是因为当初进海军时那人给予她的假身份，基于这层理由，她有必要了解岛上全部的文化、名人以及科技，毕竟巴尔的摩被称作「未来岛」、「机关岛」，凡出自岛上的天才科学家及其研究资產都属于世界政府所有，当然，现任海军科学院长贝卡帕库也不例外。

对于维恩的话，梅森·马兰不承认也不否认，仅是撕去沙特莱的面容，底下又是一张维恩喊得出名字的脸皮。

「我啊，出生在充满天才的巴尔的摩，从小就立志成为伟大的女科学家，为此我付出了许多的牺牲和努力，却永远不及那些天才万分之一……中学某次实验的失误带给我这一生最惨重的伤害，我毁容了。」

她摸着不属于自己的脸，语气颤抖的喃喃自语，「原先和我交好的朋友们一个一个疏远我，漂亮的她们聚集在一起假装可怜我，实际上都躲在背后嘲笑我、挖苦我，安寧、莉泽、沙特莱还有安蒂……我曾经也和她们一样美丽阿，她们甚至比不上我。我要让她们嚐到比当时的我还要千倍万倍的痛苦！我要证明我的成就远远超越了她们！而如今她们都死了，成为我引以为傲的杰作！」

她疯狂笑道，扭曲黑暗的心态丝毫引不起维恩的同情，不论对方是自卑亦或自傲才有如此的恶趣味，她只认为这是一场荒诞、自我安慰的闹剧。

「真是可悲，我对你的童年一点兴趣也没有，告诉我，你和唐吉訶德是合作关係，为什么要派人在黑市射杀我，ak-5又是从哪里弄到手的。」

「阿阿……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是多么真心爱慕您阿……」马兰皱紧眉头眼眶泛红，摀着心口极其失落，「您曾以最年轻的年纪身为全世界最顶尖的海军科学院之首，我没有一天不渴望得到您的外貌和庞大的知识力量，好证明我才是这世界上唯一最强大的女科学家。」

「所以，希弗斯坦·维恩大人，」她拉起桌上留声机的唱针，音乐嘎然而止，对维恩笑得灿烂，「您能为了我死去吗？」

唱针移动的那一瞬间，整个空间彷彿异次元一般急速膨胀变大，四周復古的摆设像是褪了色消失不见，转变为无际冰冷的阴暗研究室。

见一个个浸泡在红色气泡液体罐内，本该是脸的部分凹了一口血窟窿的曼妙女性，看惯了血腥暴力的场面，维恩无奈耸耸削瘦的肩头，薄唇弯起一抹笑意。

「还真是一点都不听人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