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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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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淳帝并不知道他们暗地里的交锋,他只是坐在龙椅上揉着胀痛的眉心。

他重新看了眼楚王李睿,见他目光凶狠,就像是被抢了猎物的孤狼,死死盯着余清窈不放。

说起来,此次赐婚一事本就是李睿求来的,但谁知道临到头,余清窈想嫁的人竟不是他。

可天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既让余清窈自己开了口,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反口,更何况余清窈说得对,太子虽然被废,可是终归是他的儿子,不能让他无人照料。

余家的婚事还没彻底退,这余清窈虽然并非新安余家的人,可到底也姓余,顾全了皇家脸面,可不正是为他分忧了。

思及此,明淳帝终于颔首。

“朕允了。”

閬园里春意盎然。

虽被划作了禁苑,可当初先皇修建閬园时,是为了其发妻明贤皇后而建。

小而精美的三进的院落里假山莲池、楼阁厅堂无不尽善尽美,虽然不及东宫的奢华,却也比寻常人家的屋院精致。

这是一处精美的牢笼。

废太子李策被禁军看管幽禁于此,身边仅有两名太监、两名粗使婆子可以使唤。

因为人少,閬园更显得清冷萧瑟,就连春日多发出的几支花都是潦草地倒在路边,被穿着蓝灰色团领袍的几名太监不经意就用鞋底碾烂了。

他们是替皇帝来传旨的,虽然是好事,可个个面上惶恐,心里忐忑。

大抵都觉得太子被废,又被幽禁,多半会把苦闷怨气发泄在他们这些无辜跑腿身上。

閬园里小太监领着他们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才在清凉殿外的银杏树下看见了这位废太子。

李策为皇四子,皇后嫡出,襁褓之中就被立为了皇太子,龙血凤髓,贵不可言。

但是受到皇后牵连,被废黜幽禁,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今日他身着一件青色圆领宽袖袍,未着冠,发髻上仅有一只青玉簪,骨节分明的大手持着一本发旧的古籍靠在圈椅上,那张玉白的脸上看不出半分落魄,浓黑的眉隐入鬓角,低垂的睫毛掩住凤目,流畅的下颚微压,一如坐在东宫的华堂之上,矜贵非凡。

听完他们传达的口谕,他温润的黑眸方从书上挪开。

传话的太监心里一咯噔,却也只能迎着废太子看过来的目光,等候他的回应。

谁知道他只是温和浅笑,淡声婉拒:“余家的小姐天香国色,配我着实可惜了,还请父皇收回成命,那道婚约早不做数,就请余次辅再为余小姐另择佳婿吧。”

其实在他被幽禁前,余家的那位小姐已经来与他说过要退婚的事,他也应许了。

既然两人都无意,这个婚约自然不必再履行了。

余次辅?

其中一名资历尚浅的小太监还不知道在贵人面前须得谨言慎行,想起楚王险些大闹奉天殿,若是太子拒婚,这位余小姐只怕在金陵城要凶多吉少了,他惋惜道:“……还在边境的余将军只怕鞭长莫及。”

李策这方才察觉出不对劲,温声提问:“方才说的,不是余家长房的余小姐吗?”

前来颁旨的大太监明白过来,只怕废太子刚才听了个开头就未细听,连忙复述了一遍,“回殿下,是明威将军的女儿,余清窈,正是她亲自向圣上请旨赐婚的。”

李策用拇指慢慢摩挲着食指关节,上面有一道已愈合的小伤口。

“是她啊……”

成婚

余清窈做了一夜的噩梦。

冷汗浸湿了薄被,遍体生出了寒意。

她伸手扯住床帏,却无力掀开。

“知蓝……知蓝……”

好在知蓝担心她,一直守在屋里,就这一盏昏暗的灯,还在做着针线活,听见里头传来的声响,她连忙捋下手里的绷子,几步走到床边,握住那只伸出来的纤手,另一只手挑开床帏,看见余清窈又是满头冷汗,担忧道:“小姐,我在,可是又做噩梦了?”

光这两个时辰里,余清窈就惊醒了几次,知蓝心疼不已,还想着要不要寻个时间去庙里烧烧香,祛祛邪。

她家小姐这般约莫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余清窈眼睫颤了颤,睁开湿漉漉的眼睛,握紧知蓝的手。

“知蓝,我害怕。”

知蓝往前膝行了一步,紧挨着床塌,低声宽慰起余清窈,“小姐莫怕,陛下都已经允许了,余家和楚王也不能把您怎样了……”

身为丫鬟,知蓝是不得入奉天殿侍奉的,所以并不了解事情经过,只是后来听见人说,余清窈向陛下说想嫁的人是秦王时,她也是愣的。

毕竟这一两年来楚王嘘寒问暖,与她家小姐走得很近。

一直以来,知蓝都以为余清窈喜欢的人、想嫁的人是楚王李睿。

谁知道她最后选的人竟会是废太子!

余家本意是想要她选代王李岐,李岐的舅父是户部尚书,与余家主在公务上多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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