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1 / 2)
威廉带着小男孩去了巴尔莫勒北边一座教堂,那个教堂不大,因为附近住的人不多,来祈祷弥撒的人也很少。他小时候同母亲来过一次,印象中教堂里的神父很慈祥。他带着男孩前来,告诉他每一个人都有名字,如果你暂时没有,我们就请神父为你选中一个。
那天的教堂里只有威廉和男孩,神父一身黑袍白领,于逆光中替男孩起了名,夏莱。
其实夏莱更想身旁的人为他取一个名字,可是威廉说不行,名字只能由父母或者是天父给予。他笑着称讚:“夏莱,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那么夏莱就认为,这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名字。
那个夏天,他们时常在午后森林里相见,威廉带着夏莱打猎,教他骑马。他家中只有一个姐姐,向来是别人宠爱他。威廉把夏莱当做弟弟,照顾他爱护他,直到父亲在信中严厉地命令他回家。
威廉和父亲的关系有一些微妙,林森家是英格兰约克郡最早的领主,父亲承袭了祖上侯爵的爵位,在家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的严厉来自于对子女的高要求与疏离,与其说是亲子关系,威廉更愿意形容为类似上下级的关系。这种微妙于母亲在世时还能得到一种平衡,一旦她离开,渐渐长大的威廉总是不习惯于来自父亲的强权,于是他开始反抗,这次没有提前征得同意的苏格兰之行便是如此。
结束学业的威廉在伦敦收到了父亲的来信,催促他尽快回去,因为父亲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英格兰北部所有的贵族光临,届时为威廉谋求一个好的差事。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你长大了,需要有效的社交”。有效指的是在贵族圈中亮相,展示他在剑桥学到的新潮知识,然后跟着某个有实权的公侯伯爵干点地方政务,以求对方以后能有机会在皇室面前替他举荐,最终进入内阁,带着家族再创辉煌延续富庶。
威廉对此很是抗拒,他没有回信,而是收拾行李直接去了外祖母家。他情绪激昂地告诉夏莱:“我才不在乎什么爵位,我要去参军!如今西班牙四处扩张虎视眈眈,全靠王后一口气吊着。一旦王后去世,她的娘家没了顾忌,一定会大举攻打英格兰。这些年国王靠着西班牙的庇荫,怠于发展军备,到时候炮火一旦来临,英格兰根本无法自保。”
他看着夏莱,似对他述说又似自言自语:“你知道吗?最早的贵族也就是领主,是为保护一方子民而生的。倘若有入侵,贵族必须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面。可是到了如今,贵族隻余下一个身份的象征,大家顾着享受优待和财富,把最早的责任与誓言忘得一干二净。”
夏莱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还只是个孩子,生在乡野,对于这些国事忧患根本没有概念。威廉抚摸他的头髮,对他讲:“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他要加入海军,让外敌没有机会登陆英格兰的领土。他要保护他的国家,让战火远离家乡。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落雨的那天夏莱去等了吗?
身份
威廉在夏天即将结束的时候离开了巴尔莫勒,他曾无数次后悔过自己年少赌气的衝动,因为他的任性,那场宴会没有等来应有的主角,却让姐姐被米德尔斯堡的一位男爵相中。虽然对方爵位不高,但姐姐之前迟迟不肯出嫁,这让父亲对这门亲事持促成的态度。
父亲要亲上伦敦寻找失了音讯的威廉,姐姐害怕待在家里被男爵纠缠便央着父亲一同前往。也许父亲当时也存了让她上伦敦贵族圈露个脸的心,以期能找到更显赫的联姻对象。
造化弄人,彼时的国王詹姆士出现在同一场晚会上,对着林森家的索菲亚多看了那么一眼。就是这一眼令父亲起了心思,在王后咽气之后就立刻将女儿秘密地送到了国王詹姆士的床上。
那个时候威廉已经参军,他后来无数次回想,父亲能轻易同意他上战场,是不是姐姐做了某些妥协。又或者是父亲觉得有了新的依附,才没有强迫他留下,毕竟在此前父亲不止一次说过,他是林森家唯一的爵位继承人,他要是死在了战场,那么林森家就彻底完蛋了。
尽管索菲亚就算不嫁给国王詹姆士也逃不脱嫁给米德尔斯堡男爵的命运,但威廉至今后悔当时的决定,如果不是自己的衝动任性,他们就不会去伦敦寻他,那么姐姐至少今天还活着。但命运就是这么曲折离奇,倘若他当初没有出现在巴尔莫勒,那么他就不会认识夏莱,也就是国王查尔斯。
“可是,怎么会?”威廉感到难以置信,查尔斯不是国王詹姆士与西班牙公主卡洛琳的独子吗?当初的夏莱穿着粗布料,居于旷野边缘,所以即便他们有着同样碧绿的眼睛,威廉也从未将他们二人产生过联系。
“我不是卡洛琳的儿子,我的生母是个女仆。”不是尊贵的西班牙公主,正统的英格兰王后,甚至也不是贴身伺候王室的精致侍女,而是做着最粗使的活计,忙碌在厨房碳灰中的一位女仆。
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查尔斯的生母海伦奉命去收拾餐盘,时间已经很晚了,杯盘狼藉的宴会厅里只有她还在忙碌,资历老一些的女仆总是爱欺负她们这样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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