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4 / 5)
,相距四尺以上,能迫出盈幼玉之剑、隔空攫取,更倒转方向,往刺其项,以内功擒拿等分使贯串,或能为之,但绝不能如此滑顺,仿佛 有无形之手操控。
若以剑罡——无数细小的剑气——为之,就合理得多。
从头到尾,纸狩云没使多余的手法,隻单向发出剑气,击中鞘上机簧的,便使 长剑弹出,击剑身使之推进;击中剑柄,让长剑调了个头,华服老妇顺势抄住,剑 尖并罡气送出,仍是同一方向。
——因其单一,由是快绝。
相形之下,耿照的身法隻能说是匪夷所思。
本该在虎皮交椅上的少年盟主,眨眼越过快逾流星的剑尖,左手食、中二指一 夹,无视剑快,稳稳钳住,剑上所附劲力,以及随之而来、细如雨针的无形剑罡, 俱都止于身前,宛若泥牛入海,霎眼无踪。
而跪地的褐肤少女,身姿不动,膝未沾地,整个人平平滑出一臂之遥,被推出 长剑能及的范围,才察觉身下一股巨力掀起,难与拮抗;失去重心的瞬间,一隻厚 实的手掌拉住她的腕子,置身涡流般的狂乱旋即静止,宁定如恒。
少女毫不费力地立稳脚跟,发现是貂猪……不,是「盟主」挽住她,衝她微微 一笑,轻道:
「留神,别摔跤了。」盈幼玉如梦初醒,羞红了蜜色娇靥,没来由的慌乱攫取 了她,隻觉呼吸困难、胸口郁闷,下一霎眼便昏过去也不奇怪。
「老身失态,请盟主责罚。」蜓狩云垂下剑尖,敛目俯首,半点没失了头麵人 物的从容,决计不能说是「失态」。
「长老言重了。但盈代使之言,亦有不是之处。」
耿照拉近盈幼玉,盯着她慌乱如小鹿的莹润美眸,正色道:「告诉我们什么能 做、什么不能做的,是『理』;写成白纸黑字,便叫『法』。法不必苛,执法确实 即可,法不足处,再以理补之。」
「以……以理补之?」
「正是。」耿照道:
「我依教门诫律,将郁小娥逐出天罗香,这是尊法。但无论如何,她确实为收 复冷炉谷立下了功劳,权衡情理,我决定将郁小娥收入同盟,暂由我指挥罢。我在越浦的宅邸,正需一名往来冷炉谷的联络人。郁小娥,你可愿意?」
饶是机敏如郁小娥,也愣了老半天,才会过意来,难以置信,顾不上应答盟主 之请,喃喃道:「为……为什么……我……我明明是……」总算没吐出「叛徒」两个字。
在冷炉谷失陷之前,撞破她私下与鬼先生交易的耿照,该是全场唯一一个,知 她确实通敌叛教的目证。
郁小娥当他和雪艳青一样,都是姥姥擅立弄权的傀儡,虽然他在定字部禁道之 前表现不俗,终究是花花摆设,仍是姥姥说了算,内心抱持一丝侥幸;早知姥姥会 将自己的命运,全交由他决定,郁小娥怕一进大厅就已腿软。
(他为什么……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是你应得的。」耿照对她低声道:
「我不是同情你,你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你用行动证明了你的实力,以及对 教门的忠诚。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会有很多困难,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与教门站 在一边。至于你犯的过错,对教门来说很有价值,我相信你不会再犯第一 一次了,是也不是?」
不……不会再犯么?郁小娥喃喃自问。这个人,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因为你比谁都明白,禁道这堵高墙,对天罗香的意义。」耿照道:
「你不想把『墙』拆了,亲眼瞧一瞧,教门能走到多远的地方,会变成什么模样?」
——原来,这才是「破门出教」的真义!
走出墙外,见证天罗香的重生……或隳灭。或许也帮忙拉一把。
从没有人对郁小娥有这样的期待。
她是杂草,是蝇营狗苟的外四部,不知检点、随手可弃,合当自生自灭,如 千百年来朽于谷地外围的白骨红颜一般,无有例外。
她异常强韧的生命力,更多时候是特别碍眼的存在,郁小娥不断想向旁人证明 自己,然而,在内心深处,她始终没走出外四部的藩篱;看待自己的眼光,与其他 人并无不同。为何这个人,愿意对着最低贱的芜地蔓草,提出超越整片琼芳兰圃的 邀约?
「这种事……」她露出一丝苦涩笑容,眸光茫然:
「我能做到么?像我这样的人……」
「做得到。」耿照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像在说笑。
「隻要你做得和冷炉谷失陷期间一样好,就够了。」
回过神时,郁小娥才发现自己哭了起来。
她从没在人前哭过。这是头一次,兴许也是最后一次。
隻是不知为何,身畔的盈幼玉居然也哭成了泪人儿,两人相对流泪,透过哭花 了的模糊眼帘,依稀看见彼此的泪颜裏都挂着笑意。大厅内外欢声雷动,有哭的也 有笑的,完全搞不懂大家在干什么,却又是为何——
盟主拍拍她的肩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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