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4 / 10)
眉道:「走火入魔……会怎样?」
任宜紫抢白道:「也没怎样,轻则全身瘫瘫,重则死路一条。李寒阳光站着也不出手,约莫是在等他自个儿完蛋。」
任逐流面色铁青,心里直将水月停轩骂上了天:好你个假尼姑杜妆怜净拿钱不干事,怎么教的小孩儿?居然能这么不长心眼!
阿妍娇容一肃,沉声道:「传旨,不许再打啦。让慕容将军换个人上场。」
任逐流本欲再辩,想起这宝贝大侄女从小就是死心眼,认了的道理就没变过的,心知多言无异,披着外衫拄飞凤剑行至台前,提气大喝道:「慕容柔!娘娘有旨,这场不许打啦。不如罢手,你再换个人来罢。」
慕容柔拱手道:「臣遵旨。那么这场,便算南陵小乘输了,下一位该是央土大乘的代表罢?」
蒲宝「噗哧」一声猛然转头,笑得怒眉腾腾:「慕容将军哪只眼睛看到南陵输了?本镇倒要请教。」
慕容柔怡然道:「论武功,李大侠威震天下,成名既久;论资历辈分,李大侠高出耿典卫一辈不止,身为南陵游侠魁首,地位等同国主,两人交战,本有以大欺小之嫌。如今既未战出结果,那就是平手了,持平而论,该是小辈胜出。」
持你妈的平!蒲宝低啐一口,沉着脸道:「他俩也就比划了几下,粥都还没煲滚呢,这能叫平手?慕容将军,要不打也可以,这场无论如何我吞不下来,大伙儿看着办。」
慕容柔不置可否,朝凤台拱手。「双方战将无损,若无结果,何以止战?谁胜谁负,还请任大人做个公裁。」
蒲宝腆着肚子一径冷笑,毫无退让之意。任逐流拄剑回头,帷幕中但见阿妍无言,只余满目心忧。
对于外界的种种变化,耿照毫无所觉。
他的心识被封闭在沸如熔浆的身躯里,连感官知觉都无法稍稍运作。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若继续放任真气交融下去,当血、骨、筋脉等真正混于一元时,也将同时失形崩溃——耿照抓着最后一丝危机本能不放,不敢让自己顺从渴望,被那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漩涡吞噬,直到一个既熟悉又遥远的声音穿入颅底。
声音彷佛触动他心底丝丝絃细,过了很久,耿照才依稀辨出是思念、迷惘、忧伤,以及其他诸多莫可名状。
情感凝聚,意识旋即復苏成形。不及辨别关于「声音」的种种,内容已自生意义,一股脑儿钻进识海:「一念不生,万物俱寂……百神存想,忽然忘身……」
若身处寻常,耿照该能立即发现这串心诀与碧火神功之间的关连,但此际他无暇分神,自然而然顺应口诀,慢慢收摄心神,重新将脑识凝聚起来,试图延伸至四肢百骸,一一让失控奔流的碧火真气重回正轨。
只可惜他体内诸元早已「熔」成一片,筋骨皮肉虽不是真被烈火熬炼成一团,但质地奇密的碧火真气不断增幅压挤,早已超越内功玄理所能节制。
这些进一步被凝炼的真气粒子穿透经脉内膈,「漫」入四肢百骸,不惟血中有、毛髮肌肉中有,连骨髓深处亦被浸透,可说是无所不在。要将真气重新导回筋脉中,那也得有「脉」才行;对精炼过头的碧火真气来说,耿照体内已无筋脉骨骼的区别,四处通行无阻,如何才能收束?
心念一动,脑中异声诧道:「不好!短短月余,怎能进境如斯?三关「却食」、四关「吞气」的心诀都已无用……再试试「伐毛」与「去形」两关。」
又说了大串口诀。
耿照依言而动,收效仍极其有限,真气兀自在体内肆虐,捭闺纵横,如入无人之境。首关「易经」、二关「拓脉」的口诀他当日在大佛腹中已背得烂熟,佐以明师悉心指点,体悟甚深;但开拓筋脉以多纳内息的法门,此际却无用武之地。
三关四关的「却食吞气」教人如何转外预为内息,充实新拓之筋脉,大幅提升内元运转之能,进一步透析其质,为进阶预作准备;及至五六关「伐毛去形」,则将内息驳杂处以极火炼化,易质锤链,始成精粹。但耿照的情形已逾两诀之范畴,毋须多费力气,体内诸元便将混于一同,早已臻至「伐毛去形」之境。他在行功的过程中,逐渐瞭解身体究竟发生何种变化,却无助于眼前的困难。
「听好了,」
声音的主人不改其优雅从容,曼声道:「七关「洗髓」突破后,能助你还固内息,避免诸元融崩,再借八关「返骨」重塑体内经脉,由此脱胎换骨。然而这两关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且男女有别,我帮不上忙。」
说着幽幽叹了口气,其中情思满溢,透出一丝淡淡愁绪,借由心海投来,格外玲珑剔莹。、耿照的心版彷佛被水精般的愁思映亮,蓦地颜腾了起来,前事如影一一闪现,终于认出这声音是谁,脱口唤道:「明姑娘!」
意识归位,耿照骤尔回神,但觉场中烟尘飙捲、飕飕有声,体内仍齐是真力翻腾行将失控,适才一切如梦似幻,不知确有其事,抑或坤醉梦迷,抬眼赫见李寒阳已不在原处;眼前风沙漫至,魁梧的汉子挟着巨剑,倏忽斩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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