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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铁定是在做梦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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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馆主吩咐元璟梳洗打扮,因有贵客点名要他前去伴席。元璟拼命把自己从榻板上揭起来,像具躯壳般呆呆对镜理容。心碎又如何,洗了脸便又得换上笑颜。此刻他无比清晰深刻地意识到,像他这样的人本就是蝼蚁草芥,他的喜怒哀乐、悲欣苦痛,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而言,都不值一哂。

他走出去时见巷口停着一辆马车。赶车人带着顶蒙面斗笠,等他走近后跳下车来,兜头给他罩上一黑布袋子:“璟哥儿勿怪,咱要去的地儿,不足为外人道也。”

想必是某位要脸面的人物,不愿叫人知晓他的身份。元璟全无所谓,一边狎男妓、一边讲道学的伪君子他见得多了。蒙头算什么,他还曾被下药弄晕了玩过一夜,次日回到馆里像做了一场噩梦,连恩客长几个鼻子几只眼都不知道。

好一阵颠簸后,云璟被牵着手腕带进一间阴风阵阵的屋里,黑布袋子除下后同没除一样,眼前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有人从后面用一条黑带遮住他眼,这才点亮烛火。四周随即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当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响后,手脚已被镣铐锁住,身子呈大字型撑开,被绑缚于架上。

元璟如梦初醒般害怕起来,抖抖索索道:“阁下且慢……馆中另有哥儿专精此道,我不擅做奴……”

“如此甚好。今夜过后,你便可多门营生手艺。”对方语气满是不屑,听声音竟像是……他?!

三更打过,徐应悟躺在榻上辗转反复,焦躁难眠。

他在黄芽菜地里侍弄了一天,躺下来明明累得头晕目眩,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怀里空空的,心里静不下来。他恨自己好没出息,一个人睡单人床二十几年都过来了,这才几日,怎么就养成这贱皮子毛病?跟自己叫了半天劲,他实在困得熬不住了,只得认怂翻身起来,从橱子里拎出一床厚被折成长条,两手搂抱着夹在双腿间,这才觉得身上舒坦些。

半梦半醒间,他惊觉自己回到巷底那爿小院,重又置身于那间幽暗净室里。榻上,两个人正赤条条搂在一起缠得起劲,徐应悟定睛一看,卧槽,是西门庆,在肏……西门庆?!他恨得牙根发痒,却挪不开眼,浑浑噩噩地竟越走越近,眼看着自己伸出的手,就要触到在上面那个西门庆前后耸动的白屁股……

“哐哐哐!”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徐应悟呆了片刻,才意识到这声响并非梦里,是真有人敲他家门。他起身批袍去应,见张松也正迷瞪着双眼往外走。

“你回去睡,明儿早起上学……”徐应悟先走到门前,扭头冲张松挥挥手。

他拉开门,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被那人扑上来抱了个满怀。

“应二哥!”西门庆哑声唤他,竟带了哭腔。

徐应悟陡然惊醒,呆怔着转眼环顾四周,努力分辨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应二哥,”西门庆又叫一声,在他耳边轻喘道,“你不来,我睡不着。”

徐应悟不愿承认自己也一样,便双臂一环,回抱住他。两人枕着彼此肩膀,搂得紧紧的。

身后传来一声圆圆的哈欠声,玳安儿的声音小心翼翼:“爹,应二叔,要不咱……进去再说?”西门庆不肯松开,徐应悟只好摩挲着他腰背,软语道:“庆哥儿,怎的还哭了,嗯?还生我气?”

“好你个混账挨刀货!”西门庆嗔道:“找个甚么下贱玩意儿替我?”

徐应悟闻言臊得直咬牙,这冤家终究是知道了。他怄了半日,这会子气消了,也回过味来,想明白早上西门庆去闹那一出,不大可能全无醋意。堂堂五品金吾卫副千户,官服未脱就跑进男风馆同小倌斗嘴,想想着实太不体面,他若真不在乎,大可以不去丢这个人。

西门庆素来骄傲跋扈,甭管是对是错,从来没有他服软的时候,可这会子他竟漏夜登门示弱,徐应悟纵有一身傲骨,也都化作满腔柔情,再没精神伪装。

“我全不记得他这号人,庆哥儿可信我?”徐应悟认真辩道:“我连他在哪个堂馆都说不上来,不信你问玳安儿。”

“你就想找个馆子快活,不成想恰巧遇上故人?”

徐应悟慌忙摇头摆手:“我没有!我没想去干那事!只想……问问……那个时候要用的油膏。”最后几个字声音细不可闻。

西门庆“扑哧”笑出声来,张张嘴欲言又止,干脆拉了他手,眼睛勾着他往里走。

徐应悟心道完蛋,他该不会以为我想给他入吧?这他妈可真是……棒槌擦屁股——自作自“受”了。所幸油并未拿到。他正纠结着怎么澄清,西门庆忽然冲躲在堂屋门后的张松一伸手,用那副惯常的主子对奴才的口吻说道:“我那龙香脂呢?拿来!”

张松撇撇嘴转身回房,很快又出来,不情不愿地将一白瓷小盒交到西门庆手中。西门庆横他一眼道:“滚出去,少在这里碍事!”

徐应悟赶紧劝道:“诶不打紧,他睡得死,叫醒都难……”说完紧着推西门庆往里间去,回头冲张松使眼色叫他回房。

两人关了门又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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