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权当是我骗了你(1 / 2)
别的暂且不论,最紧要的一件便是润滑。总不能跑到灶上找孙雪娥说“给我抠两勺大油”;西门庆惯在街巷里游走,想必他知道得很,可两人胡混了这些日子,徐应悟一早看出他不愿做0,问他,搞不好能把自己搭进去;张松应当也有些心得,可打死徐应悟也开不了这口。
徐应悟在药铺里寻摸了一天,找到不少油膏,但味道一个比一个冲,问下来都是十几味草药的配方,成分过于复杂,他可不敢拿西门庆那处试验。纠结了许久,他终于想到,外头堂馆里那些小倌总不能回回受伤见血,他们总有办法,与其自己瞎琢磨,倒不如求助专业人士。徐应悟并不知道这些花街柳巷、勾栏瓦肆的处所,可他猜想玳安儿一定知道。
这日玳安儿将西门庆送进衙门里,赶着车回到西门府东角门。车未停稳,就见他应二叔背着手来到道旁,笑咪咪招呼他道:“玳安哥儿这会儿可得空?可否劳烦你带我走一趟?”
应二叔近来学徒的百惠堂就在街尽头拐弯儿处,哪需要乘车,玳安儿因问道:“应二叔上哪儿?得多大工夫?若来得及,我给您送一趟不打紧。”
徐应悟连个堂馆的名儿都不知道,只得故作神秘道:“就那地儿……老长时间没去过了,从前总去的,今儿我突然想起来……”
玳安儿瞅他支支吾吾的德行,立时明白了:“啊,哦……那地儿啊……大早上的您……行罢,您上车……”心里却嘀咕,贱狗骨秃儿,早晚改不了吃屎!
车到一巷口停了,徐应悟跳下车来,向玳安儿拱手谢道:“辛苦辛苦!你先回吧,完事儿我自个儿走回去。”
巷里只有一户,门边上一人多高的地方挂着柄竹箫,别说招牌了,连个字儿也没有。徐应悟叩响门环儿时心里不免打鼓,这幽僻门户,哪像是开门迎客的地方。殊不知宋时虽权贵阶层男风盛行,但碍于礼教人伦,男娼比妓女更见不得光,不敢像怡红院、春香楼那般喧闹招摇,见到那管竹箫,就算是找对地方了。
门吱扭一声从里边儿推开,那人一见徐应悟,俩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一句招呼没有,转身便往里跑。徐应悟一脑门子纳闷,犹豫了一下便迈进门去,循着那小伙的背影往里走,一直跟到一间静室门前。
小伙儿将一扇明障子拉开条缝隙,冲里面道:“璟哥儿,应二爹来了!”里头有人轻声说了句“请”,小伙儿这才把门拉得大开,将徐应悟让进去,脸上却满是不悦,像怀着怨念。
徐应悟感觉怪怪的,却无暇多想。里头榻沿上坐着个半披头发的青年男子,着一身薄透的纯白对襟深衣,里头空空的,胸前两点樱红若隐若现,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徐应悟定睛打量这位名唤璟哥儿的小倌,两人对上眼儿的一瞬,他惊得张大了嘴,像跌了一跤似的,心口兀地突突起来。
这人长得好像西门庆!尤其那双秋水盈盈的桃花眼,正凄凄然蹙眉看着徐应悟,千言万语都化在眼角微红的氤氲里。
说像,又不十分像。这人小口薄唇窄长脸儿,下半张脸不似西门庆那般英朗凌厉,倒多了几分阴柔妩媚。
“应二哥。”璟哥儿幽幽开口,垂眼苦笑道:“你可算想起我来了。”
这声“应二哥”叫得徐应悟脖子底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声调语气同那冤家简直一模一样,若不是特意学他仿他,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轰隆”一声,徐应悟脑中炸响一雷。我操你妈,应伯爵!
这璟哥儿,当是应伯爵在外头包的男粉头!卧槽应伯爵你好恶心!你兄弟对你那么好,明知你怀揣歹意,还待你这般宽容亲厚,对你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可你他妈竟然想肏人家?!还在外边儿找了个替身,满足自己扭曲的淫欲!
徐应悟震惊之余大为光火,咬牙暗骂了半天,忽又想起如今他就是应伯爵!应伯爵干的这些龌龊事,如今全安在他自己头上。
璟哥儿见他满面怒容、手撑着桌子一言不发,以为他是因看到自己颈子上绕的丝带而生气,心里又升起丝缕无谓的希冀来。
“应二哥勿怪。我手上哪得几钱力气,割得不深……”璟哥儿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徐应悟却又吃了一惊。
他才瞧见璟哥儿脖子上那圈白带子,不说还当是与衣衫搭配的饰物,原来竟是为遮掩自戕落下的伤!
自打徐应悟穿进来,便有两个多月没再来此处光顾,看样子这人对应伯爵用情颇深,被情郎“抛弃”后,竟伤到不想活了。
徐应悟一向对恋爱脑的傻子无甚好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杵在原地摇头叹气。
璟哥儿见他还不过来,便起身走到他面前,主动贴上去搂住他腰,展颜笑道:“应二哥放心,我再不做那傻事了。”言罢垂下眼睑,偏头递上双唇。
徐应悟慌忙撑直双臂将他推开:“误会了,我不是来……从前的事,权当是我骗了你,对不住了。往后我……再不来了。”
璟哥儿颇为疑惑,抖动双瞳盯着徐应悟看了良久。忽然,他如同开悟一般,花容枯萎,卸下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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