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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思行回去之后,立刻召开全体领导班子会议,讨论如何接待电影摄制组,参观路线以接待细节,并且让主管文化的副县长制定文旅项目招商方案与政策扶持计划。苑书记在基层工作十多年,深知扶贫的根本还是发展产业。这次摄制组的到来,对闽西这个贫穷的小县城意义非凡,城市打出知名度后,自然会迎来游客,游客就意味着消费,带动经济,增加就业岗位。当然,他们也要有相应配套建设与接待能力。这些工作都要做在前面,制定全方面的计划,再按节点逐步实施。
这一系列的工作都迫在眉睫,然而,苑书记还有常务工作。完善土地征收,缩小土地征收范围;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制度;改革完善农村宅基地制度,探究进城落户农民自愿有偿退出或转让宅基地,改革宅基地审批制度,等等。
况且还要督促林副县长和陈副县长对富盈矿业的整改进行实时跟踪与反馈。
从省城回来的第三天,苑书记终于腾出点时间,单独召见了林长生与陈德全两位主管副县长。
苑书记看完书面材料,忍着一股怒气,说:“矿难已经发生十多天了,受害家属没拿到赔偿款,事故调查没出结果,安全整改也没有实质进展,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
主管经济的林副县长,恭敬地说:“苑书记您先别生气,您听我说。我是主管经济,但我也不能整天盯着富盈矿业,手里还有几十家企业等着审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就是到现在,我桌上还有一大摞文件来不及看呢!”
主管矿区的陈副县长,翘着二郎腿,揉揉眉心,“苑书记,您太心急了!这么多事,需要时间处理。企业内部也得走流程不是?”
苑思行快要压抑不住愤怒,“你们都很忙,有我忙吗?企业需要走流程,他们不懂事故赔偿优先的道理吗?政府是监督职能部门,企业不积极,陈副区长你有责任督促。现在根本就是放任自流!”
林副县长小声嘟囔,“我们能跟您一样吗?您孤家寡人的……”
陈副县长不干了,站起来说:“苑书记,您的意思是我不作为了?”
林副县长赶紧阻止,“老陈,你这说的什么话,苑书记没那意思。”
苑书记重重放下茶杯,“富盈矿业整改不力,无限期停工。陈副县长,给你三天时间,再不解决遇难矿工家属的赔付问题,就等着领行政处罚吧!”
陈副县长瞪大眼睛,气得直喘,“苑书记,你什么意思?矿场不出钱,我能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你找蓝满江去,拿我撒什么气?”
林副县长拉住陈德全,“老陈,老陈,消消气,苑书记也是着急。”
陈德全年纪比苑思行大,市里有后台,打算在小县城混个三五年,只要不出纰漏,就能回市区担任正职。如果受到行政处罚,一切就不好说了。诚然,他知道苑思行只是气急吓唬他,但也捏到他的软肋。陈德全摔门而去,嘴里骂骂咧咧,“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林长生追出来,“老陈,你小点声!”
陈德全气呼呼的,“你怕他,我可不怕!”
林长生:“我那不是怕,是放松他的警惕!蓝总那边,得手了!”
陈德全脚步一顿,“省城那女的?”
林长生讳莫如深的一笑,“你就等好消息吧!”
陈德全看向县委书记办公室,阴狠一笑,心说:姓苑的,有你哭的时候!再强势的男人,也过不了美人关……
林、陈二人出门之后,苑书记揉揉眉心,他得找机会敲打敲打蓝满江,陈德全指望不上,还是要他亲自处理。
不大一会,办公室门被人敲响,秘书探头进来,说有个老人家非要见苑书记。苑思行调整心情,让秘书把人带进来。
老大爷进门就将一篮子东西放到书记办公桌上,激动地说:“我是邑城镇的王解护啊!七年前,您在镇里搞蔬菜种植基地,当时好多家都不愿意刨了玉米秧种蔬菜。是您一家一家劝说,磨破嘴皮子,才说动十来家同意改种。还自掏腰包买了化肥给我们。我们家因为听了您的话,收入一年比一年多,两年前盖了新房,也给儿子娶了媳妇。这不,生出大胖孙子,过来给您报喜。其实,我早就想来看您了。”
这些年,苑书记在闽西县干了不少利民的好事,所以,无论他走到哪,都会受到民众的欢迎和拥趸。像王老汉这种专程跑来感谢的人,一个月怎么也得来个十多位,秘书处已经见怪不怪。好多人扔下东西就走,弄得苑思行挺不好意思的。
苑书记对王老汉说:“老人家,您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真的不能收。”
王解护说:“这点东西不值啥钱,就是一点心意。”他撩开篮子上的花布,里面整齐码放着红色鸡蛋——当地称之为喜蛋,还有两盒烟、一包糖。“吃个喜蛋,也沾沾喜气。”
苑书记听到“沾沾喜气”,眼皮动了动,他想到千夜,他们现在也算喜结良缘吧!
晚上8点多,苑书记怀里揣着4-5颗喜蛋和几块糖,回到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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