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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格雅更加详细地讲述了一些细节，原来早在他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开始有意地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我被抓住纯属意外，当我用这个身体醒来的时候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虽然有时候意识混乱，但基本上都可以控制身体和思维。和其他人做过手术的人类不同，我感觉不到格雅的灵魂，这个身体已经完全属于我。我很快察觉到这一点，于是一边伪装成格雅一边研究如何才能够精准地控制承袭身体的灵魂。”

硌震惊地看着他：“所以可以自由操控人类身体的珍兽，都是由你进行手术？”

“是的，其实原理很简单，格雅在手术的过程中已经死了，尽管时间非常短暂，但他的的确确死了。死去的那一刻灵魂开始脱离肉体，这之后身体也会很快衰败进而腐烂。而在死亡与衰败之间极短的时间内成功接入珍兽的心脏，却可以阻止衰败。”

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技术，硌不禁怀疑：“迄今为止你做过多少手术？”

“我没有统计过，因为真的数不过来。既然要对人类还以颜色，身边的同伴越多越好，我需要更多伪装成人类的珍兽。”格雅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想到我在这方面还算有天赋，现在这座宅邸里全部都是这样的珍兽。他们拥有人类的外表，以及珍兽的灵魂。有些时候我还会让他们成为普通的动物，来完成一些需要掩人耳目的任务。”

硌这才恍然大悟，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的也得到了解答。

之所以更换过心脏的人类中有些认得他有些不认得他，根本原因就在手术过程中这个人的灵魂是否已经开始和身体剥离。所以除了格雅是个特例，基本上西蒙父亲经手的人类应该都还保留着人类的灵魂，而格雅掌握手术之后，经手的人类全都已经被珍兽的灵魂代替。

不止如此，如今的颂达辛家族掌控着离岛的黑市，是家族外最不可撼动的势力。通过格雅的身份和悉心经营，把寂径当成离岛阴影中的操纵者也不为过。

“原来这五十年间你做了那么多事……”相比之下，硌自愧不如，“感觉败给你了。”

格雅温柔地看着他摇头：“因为您不了解人类贪婪自私的本性。”

“总有一些是不同的吧？那些愿意反省并且平等对待其他生命的人类。”

“不会有这样的人。”格雅笃定地说，“只要人类还需要通过牺牲其他生命活下去，就永远不会平等地对待它们。”

硌无法反驳，失去神力后他的身体和人类无异，最让他难以忍受的就是各种欲求。尤其是食欲，尽管不吃东西并不会真的死亡，可是那种煎熬不仅折磨肉体，也同样折磨灵魂。他无法冷静地思考，看到食物就想不顾后果地塞进嘴里。

见硌迟迟没有吱声，格雅把话题带回枯渊：“本来我希望檀他们能够更隐秘地行动，毕竟我也不希望他们闹得太大招致不必要的注意。但是西蒙和公国派来的军人打乱了计划，檀他们才不得不动手。”

“这件事和西蒙有什么关系？”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可惜伯宁没能给他答案。

“那些军人是西蒙带去的，他从以前开始就和公国的间谍保持联系。一开始间谍接触他是为了追查他父亲，而他正好因为手术的事情处于反抗期。大概是想通过这件事和父亲做对，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些消息，之后也一直保持联络。遗憾的是离岛离大陆太远，他父亲还有白莲以及颂达辛两家的双重庇护，证据再多也没办法抓回公国。”

硌不太相信：“可是当初西蒙和那些军人见面的时候我在场，双方的态度都不算友好。”

“大概那时候还没有互相亮明身份，而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西蒙不需要对那些军人多友好，他想做的只是反抗家族。就算是不喜欢的对象，只要目的一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