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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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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

沈青染一语不发地跟在许嬷嬷身后,绕过一圈圈的花圃,穿过一扇扇石拱门,眼前的景换了一处又一处,忽然,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微风拂过,菡萏和着风声浅吟低唱,露水在如玉盘的荷叶来回滚动,再向远望,满眼的荷花淡淡地微笑,风声如水,诉说着这如诗如画的庭院之美。

她忽的感觉了一丝释然,抬头迎向许嬷嬷停下脚步,充满抚慰的目光,小姐自不必不安,小姐此番归来,不知多让老夫人开怀,更别说老爷了。知晓奴婢要前去怀县接您回来,老爷当晚还在夫人的牌位前高兴地掉眼泪呢。

听了此话,青染略地一怔,复又微微弯了朱唇,道:劳嬷嬷费心了。祖母与父亲对青染的疼爱,青染明了,此番青染既回府,定会在祖母、父亲面前好好尽孝。

步子再没走几步,便到一个气派的庭院了,抬眼,见上方的牌匾行云流水地写着宁心院。

小姐,您稍等片刻,奴婢去通传一下老夫人。许嬷嬷如是说。

嗯,青染晓得,嬷嬷自去便可。沈青染自是知道,自从曾祖父那辈沈家发迹,到祖父一辈一跃成为全国首富,再到父亲这辈略有没落,沈家本就是小门小户之家,然靠着财富迅速跻身上流社会,惹人眼红自是必然,何况那些有着百年根基的大家族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沈家,是以,沈家从发迹起就格外注重礼仪之事,唯恐再招人诟病。

小姐,这府里真是多规矩,都到门口了,还得人通传,直接进去不就行了。朱颜不满地嘟起了唇。

朱颜,莫多嘴。落琴原本冷着的一张俏脸此时更冷了。

是,落琴姐姐。朱颜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垂下了头。

不一会,许嬷嬷便满脸笑容地出来了,唤她进去,说不单老夫人在内,连老爷也在里面。

闻言,青染只微微地颔首,并无甚表情。

许嬷嬷见此,暗道,虽大小姐长于穷乡僻夜,无甚人约束,但观其行姿作态,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范。心下,对青染更添了几分满意。

甫一进入了室内,却见一坐于乌檀椅上鹤发的老妇人,着一福寿绣金丝的朱红锦服,面容肃雅,只一见她进来,脸上像骤然绽放的秋日陶菊,隐约有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另一侧,老妇人右下首,是一着深色绸锦,束发的中年男子,一派儒雅之姿,更像一朝中文官,而不是一成日与金银打交道的商贾之流,其面容虽有岁月风霜的沧桑之感,但依稀能看出其年轻时的风采。

略一打量过室内情况,青染便颔首,开口便如玉珠跌落白玉盘般清脆,道:给祖母,父亲大人请安,青染回来了。多年未能在祖母、父亲膝下尽孝,实为青染不孝,请祖母、父亲大人受青染三拜。

沈凌风满眼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亭亭玉立的女子,青纱素裹,墨发倾泻而下,气质天成,柔和的五官隐约还能看出自己挚爱的影子,十六年的光阴匆匆,如白马过隙,原本在襁褓的婴儿,转眼间,已成一娇俏姑娘,思及妻子,更觉心痛难忍,再也在这里坐不下去,只哽咽地向自己母亲请辞,言银楼还有事务要处理,便匆匆离去了。

老夫人招了招手,示意青染上前几步,抚着青染的容颜,轻轻地叹息道:莫怪你爹爹,想是甫一见你,又想起你娘亲,才如此这般。青儿莫要放在心上。

祖母您安心,青染晓得。往后青染既回府,自会好好给父亲尽孝。沈青染浅浅地弯起笑容,一副温婉端庄之相。

如此甚好。当初,青儿尚在襁褓便要远赴乡野,只一你母亲的贴身嬷嬷照看着你,那么多年孤身一人长于怀县,青儿可曾怨恨祖母与你父亲?

未曾。青染晓得因果。本自己命中带煞,刚一出生便害了母亲,再留在府中,怕就要连累祖母与父亲大人,如此一来,青染便是万死也难逃其咎。长于怀县,本就是应得的。沈青染温顺地作于老夫人下首,姿态端庄,神情悲喜全无,只淡淡地静坐。

沈老夫人眉色透喜,听及此话,越发怜爱沈青染,终归是祖母与你父亲亏欠了你的。往后只管好好地在这住下,祖母自会为你谋桩好姻缘。

是,但听祖母安排。沈青染来到这异世十六年,一直过着平淡安然的日子,经营着一些生意,有时间便打理一下花草,编编曲,弹弹琴,偶尔也会外出云游一番,日子过得极为舒适恣意。

只现在回到沈府,待字闺中,凭着沈家家财万贯和想在京城稳稳站住脚的野心,只怕逃脱不了联姻的命运。

沈凌风自自己母亲难产离世便再未续弦,竟连妾室也一个全无。现如今,沈府沈凌风名下便只有大哥沈梓墨与自己。而旁支二叔、三叔却是子嗣繁盛。偏偏大哥沈梓墨不爱金银财物,却痴武。想来以后,沈家大权或许会旁落二叔、三叔了。

青儿,忘了告诉你一声。你大哥前些天刚去了玉珩山习武,想是得过把日子才能回来。老夫人温和的声音轻轻地打断了沈青染的沉思。

是。前段时间,大哥便来怀县看过青染了,说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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