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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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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兄长,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你造反,你分权,你拉一派打一派,统一南洋。

你重回沿海打江山。你不惜民力物力,无视生死。你甚至带来更多的苦难,而后又?痛快的一死了之。

成就王之的霸业。

我试图去理解你,这是一切必要要做的事情。

可我无法理解你。

为什么你这般割裂?

坏事?总是向下流动的。

江鸣仰着头,试图看清楚兄长面上神色:“就不能不往下流动吗?没有别的办法吗?”

“自然是有的,只是很难而已?,甚至你穷尽一生都做不到,这与你的努力无关,只是因为时?代不允许。”

“是什么?”江鸣只是继续追问。

“你可以改变坏事?流动的规则,让上面的人承担更多。也可以增加保障之策,让下面的人有一定的法子抵抗流动下来的坏事?。还有更简单粗暴的,直接让下面的人掌握权力……”

“办法总是很多的。”

也许是久违的喝了酒的缘故,青年今夜情绪波动格外鲜明?。冷雨铺面,也未能浇灭燥热的酒意,他伸手仿佛是要握住风刃。

杀意凛凛然。

你明?明?清楚的知道坏事?是向下流动的,但你却完全不管不顾。

“办法总是很多的。”

我就是你的办法之一,是吗?

王之从?来都不是一个?多大气?的人,他在?兄长死后多年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这股无名火又?不能宣之于口,加之某种忌惮。

江鸣就成了这股火气?的宣泄口。

他修出的史书被来回打回,在?旁的同龄人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时?候,他枯坐故纸堆几近五年。

就连左项明?都离开了。

五年,足够世人遗忘备受尊崇的文正公?还有个?弟弟了。

江鸣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对着王之那张装出来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脸,被强硬摁着下跪。

“江鸣,你如何对得起你的兄长?”

他居然还能厚颜质问。

可江鸣却真?的被问住了。

好在?当年短暂同窗过的方同甫居然出言相?助,又?是晓之以情,又?是动之以理,勉强保下来江鸣一条命。

“走远一点,不要再回来了。”这是方同甫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江鸣被驱逐出了南京城。

为了生计,江鸣不得不进入工厂或者任何需要人的地方,不知昼夜不知疲倦的努力工作,以换取活口的一点微末薪酬。

然后用薪酬换粮食,吃饱了继续工作换薪酬,薪酬换粮食,粮食换工作。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在?这漫长的劳动中,那些曾经和?兄长谈过的只言片语一遍遍在?江鸣的生活中得到了验证。

名词、概念。剖开了这个?看起来十分合理且平等的劳动力交换过程。它们以一种淋漓、残忍的姿态出现在?了江鸣面前?。

江鸣从?原本高高在?上怀着悲悯又?无可奈何的观察者,成为了亲历者。

亲自经历每一条兄长和?商户们敲定的,能够最大程度把一个?活人敲骨吸髓的规则。

最窘迫的时?候,江鸣甚至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只能和?工友们一块,租一条绳子作为晚上的“床”。

这一切就像是他少时?经历过的那场漫天泽国一样,继续沉沦下去,他会和?其他人一样消失。

但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消失。

他是他们之中唯一睁着眼睛的。

因为他曾经是来自于俯视群体的一员。

年过而立。

江鸣再一次选择了出逃,这次没有人再走在?他前?面,牵引着他,只有他自己。

这就是你要我做的吗?

兄长。

你万般计谋周全,却唯独对你死后我会如何不管不顾,你是在?逼着我走下去。

“你很聪明?,你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人说的话,你只会相?信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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