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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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镜自己偶然想想也觉得像在赌气,很有意思,像五岁的时候故意不吃饭,等着故去的先二太太来哄他。
先二太太那个人,比燕太太还冷淡,也许是因为恨老太太给他们房里过继了个儿子,认定她从此后都生不出子嗣似的。所以待池镜从起头就是爱理不理的,就跟奶母说:“随他吃不吃,饿了自然晓得吃。”
果然他没一次成功,饿肚子的时候越拉越长,没人理他,最后都是自己饿得不行了,随便什么都往嘴里塞。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他永远是失败。
但这一次他莫名觉得会胜利,想必凤翔怒火中烧的信业已从常州送出来了,到时候难道玉漏真要回蛇皮巷?那不过是她激他的话,真要回去,她的下场不免和玉娇一样,给她爹娘再往外送。她会想不到这些?她不过是在和他赌。
他在四老太爷府上耐着性子等下来,抽空在灵棚外问永泉:“姑娘在家做什么?”
永泉楞了下,一时不晓得他是问青竹姑娘,金宝姑娘,还是丁香姑娘?转念一想,他问这些人做什么?只有是问玉漏姑娘了。
“昨日我回家去给爷取换洗的衣裳,听金宝姑娘说,玉漏姑娘这一向都在二奶奶屋里看着,不得空往咱们屋里去。”
这时候好像要有一场暴雨要下,一团一团的墨云在天上筹备着,才是正午的太阳就像夕阳,将光芒一束一束地往云里收,天也黯得像日暮。池镜侧身立在那里,望着灵棚内人来人往,那些人多半是亲戚,也叫得上一声“舅妈”“婶娘”“伯母”什么的,但都不认得,只是面熟得紧。
风将纸钱往他身上卷,是些苍黄的记忆的碎片。他想到先二太太死的时节,他没有哭过,只听见他们说还要给二老爷续弦,他心里松了口气,想着下一位“母亲”进门的时候,他要讨她喜欢一点。
然而也还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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