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 / 4)
第一次,蔡家大爷被弟弟妹妹安排。
长辈坐着,小辈全部站着,只有老夫少妻在右手边,其他人全部都在主位背后或者左手边位子后面,泾渭分明。
人都到齐,都坐下了,蔡家二爷转头看大嫂:“大嫂,我说话在兄弟姊妹心里都算是有一点分量,我先说我的看法,但是最终大嫂怎么决定,弟弟妹妹们都尊重大嫂的选择,因为这是您用了十几年时间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深思熟虑的。”
“皓新,你这是什么话?”蔡家大爷沉声。
“大哥,今天这个局面,是你自己的选择。大嫂容忍了你十几年,忍不忍的权利在大嫂手里,不在你的手里。”蔡家二爷本来就跟蔡月娥兄妹想象,配上那个讥笑的表情就更加相似了。
蔡家大爷突然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蔡家大少奶奶带了佣人过来给大家上茶,公婆要离婚,待客之道不能少。
“大嫂,美月说的《大清民律草案》编修完成就遇到辛亥革命,只有试行,实践不多。但是这是一部由伍廷芳先生主持编写的民律,伍廷芳先生是华人在殖民地开业的第一位大律师,第一位香港的掌法绅士,第一位在律政司和裁判司不在港时,委任署理的华人。他的意见对于裁定很有影响力。所以这一部法律即便实施时间很短,在审判时,也会被参考。更何况内地的民律基本也脱胎于这一部法律。但是,”蔡家二爷语气转折,“大哥说了七成财产归入你一房,就算是打离婚官司,要拿到七成财产的可能性也很小。大哥说的财产分配,可能是你和孩子们利益最大的方式。”
“是啊!大嫂,离婚不名誉的。只要大哥把该给你的财产给了你这一房,他们母子三个搬出去,你眼不见为净就好了。离婚真的没必要。要知道你们离婚,爹娘在地底下都会哭。”蔡家大姑太太说。
“大嫂,大哥知不知道错了,这个无关紧要,最要紧的是他把钱拿出来,别被刮精全刮了去就好了。”三姑太太斜眼看自家哥哥,“一把年纪的老男人,有人愿意稀罕就让她稀罕,希望以后大哥躺床上端屎端尿,她也能稀罕。”
“呸呸呸,小三,你说什么话呢?咒你哥哥?”大姑太太连忙制止妹子瞎说。
三姑太太笑:“不这样,怎么能展现出真情真爱的可贵?毕竟陈家小姐那样丰厚的嫁妆说卖就卖,给人家,人家也不觉得这是真情真爱。那细嫂又没嫁妆,她现在那点子身家可都是大哥给的,她就是全拿出来,也没办法体现真心吧?那怎么办?只能大哥躺床上十几二十年,她还不离不弃,那咱们就服。”
蔡月娥可不服气:“服个什么啊?没真爱的不也照顾咱爸妈,照顾我们弟妹这么多年,这些心血不比伺候个有钱老头二十几年更多?我大哥去的时候,她不上吊殉情,不演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不死同穴,大哥死了肯定合不上眼?”
自己好好的坐在这里,妹妹们一个个巴望他死,蔡家大爷怒:“我还没死呢!”
“对啊!对啊!这不是分配遗产,这是分配财产。大家静一静,听大嫂的。”蔡月娥说。
余修礼看着大舅子乌云密布的脸,拉了拉老婆的胳膊:“说话收着点。”
蔡大太太看了一圈弟妹们:“我要离婚,哪怕不能分那么多财产,我也要离婚。”
“秀英,你离婚图什么?图让全香港的人看笑话吗?我已经说了,财产七成归你一房,我管着公司是因为我知道运亨和运通没这个能力执掌公司。等他们有能力了,我会把权力交给他们。就算是我拿的三成,以后也有咱们孩子的份,你非得要全部吗?非得让我完全不管红莲母子吗?两个孩子也是我的骨血,红莲也是我的女人,我什么都不管,我做不到啊!”蔡家大爷站起来看着老妻。
知道她为这个家付出,知道她劳苦功高,知道她受委屈了,自己已经这样退让了,她……这真是不可理喻吗?
二姨太抖着身体站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仅让大姐也让二老爷、姑太太们这么恨。如果,真的实在容不下我们娘三个,我们娘三个离开香港。”
蔡家大爷叹气:“非要这样吗?”
“你们俩是在一起,还是分开,跟今天我和老爷的事,不是一桩,完全没必要扯在一起。”蔡家大太太跟二姨太说,“让你在这里是我要当面说清楚,财产是谁的,而不是说要阻止你们在一起。毕竟十四年前,我都没办法阻止,更何况到今天,我有什么必要阻止?”
蔡大太太抬头看蔡家大爷:“我必须要离婚是因为你没有信用。”
作为一个大富商被这么说,蔡家大爷觉得不可思议:“我没有信用?”
“那天在二弟家里,弟弟妹妹们都在场,你信誓旦旦说,哪怕你拿出一半身家都要支持运亨和嘉鸿做事。昨日,你带着运亨和嘉鸿应酬,已经勉强,今日吃晚饭的时候,运亨说要买铜锣湾洋行仓库,你立马反驳,说不许他再跟嘉鸿合作下去,让他回银行。这才几天,你就出尔反尔了?”蔡大太太问他。
蔡家的弟妹脸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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